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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送走公子询后，班烨把自己近身伺候的小太监唐林唤进来。

  唐林其实并未净身，是他收养的一个干儿子，年岁和庭烟年岁差不多大，面貌清秀，眉眼间透着过分的灵气。这几年，他通常是带这孩子来桐宫，而这小唐林因常年在他跟前伺候，也慢慢学会做瞎子聋子哑巴。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也绝不说。

  用不着他吩咐，唐林就轻车熟路地从厨房挑来几桶水，将公子询站过的地方全都擦干净，再点上白檀香，举着金鼎满院子走，熏去晦气。

  班烨闻了闻，觉得似乎还有公子询那糙人的恶臭气。

  他眉头愈紧皱，连忙身上沾了痰的大氅脱下，扔给唐林，这才进了寝殿。

  寝殿有些脏乱，地上到处都是小小的泥脚印，皮袍上的毛被揪扯地到处乱飞，小泥炉也被人踢翻，火红的炭冒着灰白的烟。

  朝前看去，庭烟这会儿仍有些飘。

  她就像喝醉了般左颠右倒，俏脸绯红一片，眼睛迷离无神，头乱蓬蓬的，裤子还算齐整，上半身的寝衣早都不见，此时只穿着件绣了莲花的红色肚兜，左边的带子被扯掉，就快要遮挡不住；胳膊和胸口沾了许多的湿泥，整个人狼狈不堪，若不是贞在跟前搀扶着，这傻丫头早不知被炭火烫了多少次了。

  &1dquo;烟烟，听话啊，咱们去洗脸。”贞眼睛通红，连声哄着。

  &1dquo;不要。”

  庭烟娇声撒痴，使劲儿往开挣扎，她踮着脚尖，胳膊使劲儿往上伸，口里不知在胡言乱语什么：

  &1dquo;我要摘星星给阿娘&he11ip;&he11ip;”

  说到这儿，女孩忽然放声大哭：&1dquo;我想爹妈和哥哥了，他们怎么就被这些乱臣贼子给害死了，抛下我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世上，叫他们欺辱&he11ip;&he11ip;”

  &1dquo;住嘴！”

  贞大喝一声，眸中的惊恐之色甚浓，妇人脸色惨白，一把捂住庭烟的口，另一手使劲儿地掐女孩的露肉的地方，用余光看向不远处的班烨，尖刻道：&1dquo;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1dquo;放开她。”

  班烨面色凝重，疾步走了过去，他不愿触碰贞，一把将庭烟扯到自己怀里，拿住庭烟的胳膊，固定住女孩，笑着问：&1dquo;好囡囡，乖囡囡，你刚才说乱臣贼子？说的是谁？”~

  &1dquo;是&he11ip;”

  庭烟嘟嘟囔囔地乱说，忽然开始傻笑。

  这会儿正是药瘾最盛之时，就算心智再坚忍之人也抵挡不住，只见庭烟口里出身娇吟，鼻血缓缓地流了出来，沿着下巴，一滴滴掉落在地上。

  &1dquo;丫头，站直了。”

  班烨抓庭烟的两只手不由得暗暗力，青筋登时从手背上鼓了出来。

  &1dquo;好疼。”

  庭烟挣扎着，却逃不掉，不过眼中似乎有了些清明。

  正在此时，贞如同疯了般冲上来，使劲儿地掰扯班烨的胳膊，也顾不上什么畏惧，不住地咒骂：&1dquo;她再怎么落魄，也是大燕国堂堂公主，你怎敢冒犯公主千金之体。事实就是烟烟吃了药在胡说，你要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

  &1dquo;滚！”

  班烨怒极，抬手朝着贞的脖颈砍去，登时就将妇人打晕。

  好大的胆子，仗着给丫头吃了几年奶，就敢这般放肆，真是不想活了么。

  班烨深呼吸了口，一把将庭烟抱起，慢慢地朝绣床走去。他将女孩平放在床上，从床尾拉来个软枕，给她垫在头下，柔声问

  &1dquo;丫头，你想不想杀死班烨？”~

  &1dquo;嗯&he11ip;&he11ip;”

  庭烟口中出阵阵呻。吟之声，身子不停地扭动。她口中含着缕青丝，面庞犹如桃花般粉嫩艳丽，媚眼如丝，手轻轻地在自己身上摩挲，娇滴滴地说了句：

  &1dquo;大伴，身上不知道哪里痒，好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玄鸟：燕子。相传简狄吞食玄鸟卵而生契，契就是商的始祖

  2。谶纬：谶和纬是两个概念。谶，指宣扬天命迷信的预言、秘籍。纬，依托于经书，虽与谶同属荒诞无稽，但不像谶那样简单露骨，纬学就是方士的经学，被方术神化了的经学。

  历史上著名的谶，比如秦朝时，燕人卢生奏录：亡秦胡也。胡隐指秦二世胡亥，但秦始皇不解其意，命将军蒙恬兵北击胡人。

  比如末王莽篡位时，曾假托符命制造舆论。而东汉光武帝刘秀更是玩谶的一流高手！

  3。风前花删去，改成极乐丹，风前花虽说有本可寻（魏晋寒食散），但看着像dp，写文大环境限制，不惹事

  第5章、江南春

  班烨将小油灯端放在床沿儿上，从怀里掏出方干净的白绸帕子，反复擦拭着手。身后躺着的那个小丫头的浅吟简直比极乐丹还要毒，一声声钻进他的耳朵里，刺进他的心里，让他有些难受。

  极乐丹中有一味淫羊藿，服用后毒，犹如中了春。药般。

  终于，班烨扭转过身，垂眸看庭烟。

  丫头这会儿仍迷乱着。小脸红扑扑的，就像喝醉了的杜鹃花；眼睛半眯着，睫毛上不知是融化的雪水还是泪水，晶莹剔透；鼻血顺着左脸流下，蜿蜒出一条嫣红的凄美。

  在往下看，她身上有好些污泥，红色肚兜的带子仅有一根挂在肩头，仿佛稍微一挑就会断，那两团微微，只一手便可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