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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苍老的一声叫唤。

  &1dquo;小洋啊，帮我拎拎草药，我年纪大，提不动喽。”

  薛洋赶紧过去接着，他一张脸，生得乖巧讨喜，颇得老婆婆喜欢，薛洋一手提着药，一手馋着戚阿婆进来。

  他的暴躁狠毒都被藏起来，展露出来的是让人放下戒心的一面。

  秦恬越看着，越喜欢。

  她也跟过去，搀扶住戚阿婆另一边：&1dquo;多谢阿婆救命之恩。”

  &1dquo;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哦，人越老，就越想积福德。而且，小洋这孩子都谢过我好多次了，别谢了，他呀，一得空就去你屋子里守着，这孩子啊，不错。我看看你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

  戚阿婆说着，随手把了一下她的脉，随后有些诧异：&1dquo;小恬，你的脉象&he11ip;&he11ip;”

  薛洋突然插话打断了戚阿婆：&1dquo;阿婆，这个草药该晒在哪里啊？”

  戚阿婆布满皱纹的脸色浮现了一丝悲悯。

  秦恬咳了两声，喉咙里一阵腥甜，她不愿让薛洋担心，便咽了下去，内心有几分了然。

  &1dquo;阿婆，你直说无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应当知晓是什么情况。”

  戚阿婆说：&1dquo;那把刺伤你的剑应当不是凡品，剑气入肺腑，脾胃衰竭&he11ip;&he11ip;若是无通天之术，多则一年，少则一个月，就&he11ip;&he11ip;对不住啊，阿婆救不了你。”

  秦恬听完这话，许是这几天经历风波太多，她的心里竟意外的平静。

  她只顾虑薛洋会因为她的死而难过。

  她抬头看薛洋。

  薛洋也在看她。

  第26章26

  小屋里亮着一支蜡烛，灯火被风吹的左右摇摆，在薛洋的脸上投射出忽明忽暗的色彩。

  &1dquo;薛洋，”秦恬抓住他的手，体温传递过来，让她觉得自己是活着的，&1dquo;我们，成亲吧。”

  薛洋定定的注视着她，他那双眼睛生得尤为漂亮，睫毛长又卷，眼珠子黑漆漆的，又透着亮。

  &1dquo;好啊，”他用那只戴了手套的手搭在秦恬的手上，温顺地应道，&1dquo;你想什么时候呢？”

  秦恬咳了咳，哑着声音：&1dquo;今晚。”

  &1dquo;今晚？”

  不等回答，秦恬就拉着薛洋出去。

  天空繁星点点，草丛虫鸣阵阵，偶尔有清凉的风，缠绵着人的脸庞。戚阿婆家养的大黄狗，拴在门口，乖巧地趴在地上，见有人出来了，只略微睁开下眼，随后又耷拉着眼皮闭上了。

  &1dquo;那日温氏带人来屠我聂家，你救我出去，那时我不是说你与聂家是不同的。”

  薛洋&1dquo;嗯”了声，他是记得的，但有些疑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及这个。

  秦恬拉着他的手笑道：&1dquo;我那时便想说，聂大哥和怀桑是我的家人，而你是我的心上人。”

  薛洋有些惊讶，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秦恬继续说：&1dquo;我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但是，可能小时候我就很喜欢你吧，所以在常氏府宅的时候，一见你就喜欢上了。那时候我就在想，管你做什么，旁人怎么评价你，反正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她从怀里掏出两根红绸带，低头在薛洋腰间系在一根，又往自己腰上束了一根。

  她拉着薛洋跪下，嘴里念道：&1dquo;一拜天地。”

  薛洋跟着她拜。

  她兴致勃勃地拉着薛洋，问他：&1dquo;夔州在哪个方向？”

  薛洋指了个方向，她便转向那个方向。

  &1dquo;二拜高堂。”

  就像回到了十年前，两个孩童凑在一起，玩过家家游戏。

  &1dquo;夫妻对拜。”

  薛洋由着她闹，她笑着笑着，突然哭起来，明明眼眶红红的，可她硬是要笑。

  &1dquo;我该高兴才是&he11ip;&he11ip;从此以后，你属于我，我也属于你。不，至少今晚是。”

  她说：&1dquo;我祈求上苍，我想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我想永永远远陪着你。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薛洋抬头，用大拇指揩干她的眼泪，温热的液体刺得手指麻：&1dquo;你后悔替我挡剑吗？”

  秦恬摇摇头：&1dquo;我不想你死。”她踮起脚，轻轻辗转着他的唇，这吻含着泪水，又咸又苦又涩，带着某种决绝的告别。

  这跟在客栈时吻在额头的触感不一样。

  &1dquo;我之前做梦，便梦见你亲了我。”提起这个，秦恬脸上露出了少女的羞涩，&1dquo;那时候我便想，我心里，除了你，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于我来说，今晚便够了。若是我死了，你不必太难过，将我的尸体同我爹爹葬在一起，也不用通知谁，薛洋，你还是可以恣意潇洒，纵情江湖。”

  她碰碰他的脸，眼神温柔又纵容：&1dquo;我们家阿洋哥哥这么好，肯定有好多人喜欢。”

  &1dquo;除了你这个傻子，谁会觉得我好？你要是死了，就没人给我糖，没人亲亲抱抱我了，到时候我又一个人在江湖上作恶多端，被万人唾骂，说不定死状凄惨不得善终呢。”

  薛洋漫不经心，勾起唇，小虎牙露出尖尖一点，有点孩子气。

  秦恬斥道：&1dquo;呸呸呸！你别胡说。”

  &1dquo;所以啊，恬恬，你可千万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我马上回兰陵，灭金氏满门，要是我失败了，我说不定就憋屈地死在某个金家不知名的修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