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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不为所动,半晌,从里面走出来个小内侍,看起来二十多岁,一脸生涩。
见到谷大用,先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小内侍开口道:“在下黄锦,乃是兴王府伴读,见过谷公公了。”
谷大用心下了然,此人估计就是皇身边的心腹,这种大部分都会成为司礼监的下一任掌权者,他也不敢太过得罪,只好忍下怒气道:“黄兄弟多礼了,咱家有要事在身,特意来求见陛下,还请通报一声。”
黄锦恭恭敬敬道:“王爷得知您一路车马劳顿,尽忠职守,特意让在下出来迎接您。”谷大用转怒为喜,心中暗道皇上又如何,十几岁的青瓜蛋子还不是要靠他们这些人才能在宫中立住脚。
结果还没等高兴完,黄锦又道:“不过嘛……王爷也说了,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您没有带着朝廷的正式公文来,王府不好接待,否则传出去说我们交结內官,罪名可就大了,要不您还是先回去吧。”
谷大用碰了个软钉子,被拿捏的说不出话来,也总不能硬闯,于是灰溜溜的去馆驿待着去了。
王府内,朱厚熜气定神闲的喝着茶,见黄锦回来复命了,随口问道:“怎么?人打走了?”
“回王爷,走了,临走前一步三回头,那叫一个不甘不愿。”黄锦笑眯眯道。
朱厚熜冷哼一声:“声名狼藉的东西,本王岂能从他手里接过皇位。”然后转身望向身边负手而立的女冠,有些不自在的寻求赞同:“靖华你说是吧。”
李乘风觉得好笑,自打那日他大神威,“预言”到皇位天降起,小屁孩就一直对他有些小心翼翼。再加上当时的失态,此时的朱厚熜大概是一种好奇、羞耻、敬畏又得意的复杂心情。正了正神色,李乘风严肃道:“不错,王爷您果然是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算无遗策,乾纲独断……”
朱厚熜本来听得还比较满意,最后脸越来越红,气急败坏道:“行了行了!乾纲独断不是什么好词吧!”
李乘风见人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也露出笑意:“那贫道是不清楚,不过,之后王爷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观察一下来使,估计到时候事态紧急,怕是没有多少时间准备就要立即启程。”说罢他安抚的看了李乘风一眼,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本王定会带着你一同上京,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李乘风头疼,只能说不愧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杠精皇帝吗,这还没登基呢就一副昂挺胸准备跟大臣开斗的样子,急忙劝阻:“此事万万不可,不是说好了吗,交给太妃解决。王爷你现在根基不稳,还是不要太过显眼,和别人起冲突。”
犹豫了一下,心知对方说的有理,朱厚熜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过了两日,梁储毛澄等大队人马方才带着朝廷的诏书赶来。当得知谷大用被人留在外面,毛澄恨不得仰天长笑几声来抒心中的快意。为官者哪个不对正德年间的几个为非作歹的太监咬牙切齿,但苦于圣上被人蒙蔽,如今看见皇不假辞色的对待他们,心知那帮人的好日子是要到头了。
梁储徐光祚等人也是若有所思,唯独寿宁侯张鹤龄暗暗叫苦,他也知道,自己可是跟那谷大用一路货色,皇上是不是也瞧不上他?回去要跟姐姐张太后好好商议一番。
也不管众人心思如何千回百转,见人都到齐了,朱厚熜才在蒋氏的监护下,一并予以接见。
兴王府厅堂内,众钦差被人刚落座没多久,就见一锦衣少年和一中年美妇走入。一行人连连行礼,并暗中打量这位从小生在在安6,连京城都没进过的藩王。片刻过去,都不由点头,无他,全因朱厚熜长得实在是太符合这个时代人的审美了。
虽然年纪尚小,但也能看出此子身量高大,剑眉星目,鼻直口方,还配备一张老朱家标准的方脸,比起正德,他更像弘治皇帝的孩子。张鹤龄吸取教训,抢先一步上前道:“臣张鹤龄见过皇上,恭请陛下圣安……”
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厚熜打断:“寿宁侯慎言,登基大礼还未举行,本王岂敢以皇上自居。”
马屁拍在马腿上,张鹤龄被噎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后面的礼部尚书毛澄则是赞同的不得了,看来皇心中还是有杆秤。于是将张鹤龄挤到一边,上去宣读朝廷的诏书,朱厚熜淡定的接旨。之后开口道:“有劳诸位了,父王死得早,本王年幼,于朝廷之礼尚有许多不熟之处,安6地偏,产出匮乏,也拿不出什么来招待,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整个过程显得不疾不徐,冷静从容,不由令一干朝臣刮目相看。
见事情办妥,众人也不敢耽搁,立刻便提出要即日启程,朱厚熜自是同意,此时蒋太妃却突然开口道:“且慢,我尚有一事相求。”
这位可是未来的皇太后,大家不敢怠慢,忙垂手聆听。蒋氏表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此去路途遥远,吾儿体弱,我也知自己不便在旁照顾,王府有一供奉,医术精湛而且武艺高,还请带上他一并前往。”
本来嘛,多个人也并无不可,但成化和弘治朝留给众人的心理阴影委实太过深刻,大家简直是闻道士色变,毛澄立刻跳出来反驳道:“太妃过虑了,臣等这一路早就配备齐了随行人员,宫中太后早就吩咐过赶到,一切从简,那道士还是留在府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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