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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眼，疲倦却感激地看了看他。那眼神腾地揪住苏珊娜的心。别相信他，他的谎话没完没了，她试图送信息，可是此刻她俩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断了。

  下一刻，她就像一袋粮食似的被扔到了米阿旁边的床上。一只头盔套在她头上。她根本没法儿挣扎；又一波产痛袭来，两个女人再一次同时尖叫起来。

  苏珊娜能听见赛尔同其他人低声说着什么，也能听见他们身下虫子令人作呕的咯噔声。头盔内侧两个金属突起顶住她的太阳穴，顶得她几乎有些疼。

  突然，一个悦耳的女声在耳边响起，&1dquo;欢迎来到索姆布拉公司下属北方中央电子的世界！&1squo;索姆布拉，进步永不停止！’连接准备就绪。”

  高分贝的嗡鸣开始响起，起先在她的耳边，接着她感觉那声音钻进了脑子。她脑海中浮现出两颗正在慢慢对接的闪亮子弹。

  隐约间，她听见米阿痛苦的叫声，仿佛从房间的另一侧传来而不是就在她身旁，&1dquo;哦，不，住手，疼死了！”

  左边和右边的嗡鸣在她的脑中央汇聚，变成一股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她觉得假如继续下去她所有的思考能力都会被摧毁。钻心的痛，可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让他们看见泪水从紧闭的眼睑里渗出，可以，但她是一名枪侠。他们无法强迫她尖叫。

  仿佛过了一辈子的时间，嗡鸣戛然而止。

  一瞬间，苏珊娜偷得片刻时光好好享受脑中的宁静，可是很快下腹部传来一阵锐痛，力道极大，她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来。因为这是不一样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尖叫着迎接生儿的降临是一种荣耀。

  她转过头，看见米阿湿漉漉的黑外面也套了一只相似的钢盔。两只钢盔各自延伸出一根管子，在她俩中间连接。他们以前用相同的装置处理偷来的双胞胎，但是显然此刻这些玩意儿派上了其他用场。到底是什么呢？

  赛尔俯下身，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的科隆香水，苏珊娜想大概是英式皮革那款。

  &1dquo;为了完成最后这一步，也就是说把婴儿推出来，我们需要这个连接，”他解释道。&1dquo;把你带到法蒂这儿来是非常关键的一步。”他拍拍她的肩膀。&1dquo;祝你好运。快结束了。”他冲她迷人地一笑，面具上部皱了起来，露出下面的红毛。&1dquo;然后就可以杀了你。”

  笑容咧得更宽。

  &1dquo;当然，还可以把你吃了。在迪克西匹格没有一样东西会被浪费，即使像你这么自以为是的婊子也不例外。”

  苏珊娜还没来得及驳斥，脑海中的悦耳女声再次响起。&1dquo;请缓慢清晰地说出你的名字。”

  &1dquo;操你妈！”苏珊娜咆哮骂道。

  &1dquo;曹妮玛不能够作为非亚裔人士的姓名登记，”悦耳的女声说道。&1dquo;语音中察觉出敌意，我们为以下将进行的程序事先道歉。”

  一开始，什么都没生。倏地，苏珊娜的头被疼痛点燃，这种疼痛胜过她经历过的、甚至过她能想象的任何痛苦。但是即使疼痛从她体内咆哮碾过，她仍旧紧闭双唇。她想起了那歌，即便如今疼痛如此，歌声仍然真切地响起：我是一名女子&he11ip;&he11ip;有着无尽的悲伤&he11ip;&he11ip;我目睹着不幸&he11ip;&he11ip;日日年年&he11ip;&he11ip;

  疼痛终于停止。

  &1dquo;请缓慢清晰地说出你的名字，”脑中央悦耳的女声又说，&1dquo;否则该程序强度将再上升十级。”

  没有必要，苏珊娜出讯息。我服了。

  &1dquo;苏—珊—娜，”她说。&1dquo;苏—珊—娜&he11ip;&he11ip;”

  围站在旁边的众人都盯着她，除了老鼠头先生。他正一脸心驰神往地盯着米阿，看见婴儿的头从产道里又冒出来了一下。

  &1dquo;米—娅&he11ip;&he11ip;”

  &1dquo;苏—珊&he11ip;&he11ip;”

  &1dquo;米&he11ip;&he11ip;”

  &1dquo;安—娜&he11ip;&he11ip;”

  当另一波宫缩再次开始时，斯高瑟医生拿起一把钳子。两个女人的喊声已经汇成一个，同一个词，同一个名字，既不是苏珊娜也不是米阿，而是两者的结合。

  &1dquo;连接，”悦耳的女声说道，&1dquo;已经建立。”轻轻咔哒一声。&1dquo;重复，连接已经建立。谢谢合作。”

  &1dquo;行了，兄弟们，”斯高瑟仿佛已经忘记刚刚的疼痛和恐惧，听上去非常兴奋。他转身对护士说。&1dquo;它可能会哭，阿莉亚。要是哭的话别管它，看在你父亲的分上！不过要是没哭，赶紧掏它的嘴！”

  &1dquo;是，医生。”老鼠头嘴唇颤抖地咧开，露出两排尖牙。究竟是鬼脸还是微笑？

  斯高瑟找回了原先的高傲，视线扫过众人。&1dquo;你们所有人待在原地别动，听我的吩咐。”他下了命令。&1dquo;我们没人知道生下来的到底是什么，惟一清楚的就是这孩子只属于血王一个人——”

  米阿突然痛苦地尖叫抗议。

  &1dquo;噢，你这个白痴，”赛尔伸出手，狠狠扇了斯高瑟一巴掌，力道之大把他的头打飞了起来，一串鲜血溅在了旁边的白墙上。

  &1dquo;不！”米阿大喊，她挣扎着想撑起身子，最终徒劳地躺了下去。&1dquo;不，你说过我能抚养他的！噢，求求你&he11ip;&he11ip;即使一小会儿，我求&he11ip;&he11ip;”

  接着最剧烈的疼痛席卷苏珊娜全身——她俩的身体，仿佛被湮没。她俩同时尖叫起来。不需要听斯高瑟的命令挤，用力挤！苏珊娜也知道该这么做。

  &1dquo;出来了，医生！”护士紧张又兴奋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