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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页（第1页）

  &1dquo;杰克，听我说句话，非常重要。”

  杰克点点头，不过显得有些不耐烦。

  &1dquo;你明不明白死亡的危险正在逼近，你想不想为你的罪孽乞求原谅？”

  男孩儿醒悟到，这是他最后的祷告。&1dquo;想，”他回答。

  &1dquo;你是否为你的罪孽诚恳地忏悔？”

  &1dquo;是的。”

  &1dquo;后悔吗？”

  &1dquo;是的，神父。”

  卡拉汉当着他的面划了一个十字。&1dquo;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

  奥伊叫了起来，只有一声，却十分兴奋。叫声像被堵住了似的，原来他在下水道里找到了一样东西，叼给了杰克。杰克弯下腰，仔细看了看。

  &1dquo;什么东西？”卡拉汉问。&1dquo;是什么？”

  &1dquo;正是她留给我们的东西，”杰克极为欣慰，心里几乎重燃起希望。&1dquo;她趁着米阿走神、被那歌感动得哭的时候，把这东西扔到地上。哦，老天——我们也许有机会了，神父。我们终于可能有机会了。”

  他把东西放在了神父的手心。卡拉汉惊讶地现那东西很轻，而且美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同杰克一样，他心里油然生出希望，也许很愚蠢，但也许真的有希望了。

  他把小乌龟雕像举到眼前，用食指指腹细细摸了摸上面一处问号形状的刮痕。他盯着乌龟睿智祥和的双眼，说：&1dquo;太可爱了，”吸了口气。&1dquo;是不是乌龟马图林？就是的，对不对？”

  &1dquo;我也不知道，”杰克说。&1dquo;也许吧。她把他叫做斯杲葩达，也许对我们有用。不过它肯定杀不了正在里面等着我们的恶棍。”他朝迪克西匹格努努嘴。&1dquo;我们别无选择，神父。你怎么说？”

  &1dquo;放心吧，”卡拉汉非常平静。他把乌龟雕像，斯杲葩达，放进胸前口袋。&1dquo;我会一直开枪直到子弹用光或者我被打死。要是我还没被他们打死之前子弹就用光，我就用枪托打他们。”

  &1dquo;很好。那我们进去结果他们吧。”

  他们走过告示牌，奥伊跟在两人中间，昂着头，咧嘴笑着。一行三人毫不犹豫地上了三级楼梯，杰克停下脚步，从袋子里拿出两只欧丽莎盘子，两个盘子轻撞一下，出一阵闷响，他点点头，说：&1dquo;让我瞧瞧你的。”

  卡拉汉抬起鲁格枪，举到右颊边，就像参加决斗的枪手。然后他一摸胸前口袋，几颗子弹掉了出来。

  杰克满意地点点头。&1dquo;我们一进去就不能分开，永远不能分开，奥伊待在中间。我数三下。只要迈出第一步，我们就永不停步，一直到死。”

  &1dquo;永不停步。”

  &1dquo;对。准备好了吗？”

  &1dquo;嗯。上帝爱你，孩子。”

  &1dquo;你也是，神父。一&he11ip;&he11ip;二&he11ip;&he11ip;三。”杰克推开门，他们一起走进了弥漫着烤猪香味的昏暗灯光里。

  唱：考玛辣——来——基

  生生死死由不得你。

  背抵墙壁没有退路，

  你不得不开枪射击。

  和：考玛辣——来基！

  不得不开枪射击！

  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伙伴们别为我哭泣。

  第十三章&1dquo;欢迎，米阿，欢迎，母亲”

  1

  也许那辆公共汽车停在米阿从出租车出来的地方完全是命运的安排，不过也可能纯属巧合。毫无疑问，下到谦逊的街头布道教士（大家齐喊哈利路亚），上到最伟大的神学家（大家一起来聊聊苏格拉底，阿门），都不会对这个问题产生任何争论的兴，甚至有些人还会觉得极度无聊，可隐藏在这个问题后面的却恰恰值得深究。

  一辆公共汽车，只载着一半乘客。

  但如果它没有停在莱克星顿大道和六十一街的街角，米阿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弹吉他的年轻人。如果她没有停下来听他弹吉他，谁又知道下面生的一切会变成怎样？

  2

  &1dquo;噢，上帝，瞧那儿！”出租车司机大叫一声，愤愤地抬起手摸摸挡风玻璃。莱克星顿大道与六十一街的街角停着一辆公共汽车，柴油引擎隆隆作响，尾灯不断闪烁，在米阿看来就像某种求救暗号。汽车司机站在车尾的轮子旁边，正在检查冒着浓浓黑烟的排气管。

  &1dquo;女士，”出租车司机说，&1dquo;介不介意在六十街的街角下车？行不行？”

  行吗？米阿问。我该怎么回答？

  当然，苏珊娜漫不经心地答道。六十街没问题。

  米阿的问话把她从她的道根里拉了回来。她本来努力想联系上埃蒂，不过运气不好。同时，道根的破败景象也让她非常沮丧，地板上的裂缝越来越深，一块天花板掉了下来，连带扯下几盏日光灯和纠结缠绕的电线。一些仪器的操作盘已经黑了下去，其余的散出袅袅黑烟。标有苏珊娜—米欧的那块刻度盘上指针已经一路走向红色。机器在她脚下出刺耳的轰鸣，她感到地板都在微微震动。如果坚持说一切只是想象、没一样是真实的，反而是有些矫情，不是吗？她硬生生关闭了威力极大的程序，而她的身体正在付出代价。道根正在出警告，她的所作所为异常危险；毕竟（套用一句时下流行的广告词儿）愚弄大自然是最愚蠢的做法。她身体的哪个部分、哪个器官将承受危险后果，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的是最终倒霉的不是米阿的身体，而是她的。现在是时候该结束这疯狂的一切了，至少趁着事情还没完全失控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