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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哭起来:“你这孩子,心肠怎么这么硬!”
江晚瑜最烦母亲哭。
这个懦弱了一辈子的女人,好像除了哭,就没别的本事。
江晚瑜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要是别人倒好,她帮不了转身就走,不会在这人身上浪费丁点时间。
可偏偏,这人是自己妈妈。
亲妈。
因为是亲妈,哪怕再恨再痛,她也没法撒手不管。
“对,我就心肠硬。我心肠不仅硬,还毒。我不像你,一辈子替男人着想,一辈子被男人欺负;我不像你,只会替男人还债。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歹毒女人。”
江晚瑜破罐破摔,语速越来越快,说完深深吸一口气,顿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平缓不少。
“何春玲,”她头一次直呼母亲大名,“以后我每个月还会给你转钱。你拿着这些钱,好好治病,跟外婆好好生活,否则我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
“还有,请你转告徐梅,”这回江晚瑜连外婆大名都叫上了,“不许再收破烂捡垃圾,否则我就不认她这个外婆。”
江晚瑜挂断电话,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情绪彻底平复下来才面无表情回寝室。
苏曼心思敏感又细腻,明显感觉到她出去和回来时是两个状态,递过去半个削好皮的梨。
“尝尝,可甜了。”
江晚瑜挤出一个笑,摇头:“你吃吧,我吃饱啦。”
苏曼眨眨眼:“跟家里吵架了?”
开学到现在,苏曼还没融入集体生活,也不屑于融入,不过她挺喜欢江晚瑜的。
这姑娘朴素却不死板,聪明但没有害人之心。
最关键是,江晚瑜不爱站队。
苏曼感觉得到,江晚瑜不站队,并非是出于中庸自保,而是因为在她眼里,宿舍里每一个人都挺好。
尽管江晚瑜从未提过她的家庭,就冲她拼命打工赚钱,大家也看得出,她家里经济条件不太行。
苏曼手里有点闲钱,挺想帮帮她的。
江晚瑜避而不答,只笑了笑,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忍着头疼和困意温习功课。
“要是实在缺钱,我可以借你些,”苏曼媚如狐狸的漂亮眼睛里,眸光温暖而真诚,“不多,上限是两万。”
这钱是考上大学家里给办升学宴收的份子钱,父母全都给她了。
苏曼怕江晚瑜心里难受,没说自己这钱怎么来的。
江晚瑜没想到苏曼会说这个,愣了愣,心里被暖到,脸上的笑也不再公式化。
“谢谢你,曼曼,我钱还够用。”
“真的?不够别硬撑,瞧你成天馒头咸菜泡面对付吃,都快瘦脱相了。晚上没事儿咱们吃火锅去,我请你。”
“改天吧,我四点过才吃东西,现在一点儿都不饿。咱俩改天再约,不用你请,AA就行。”
江晚瑜都这么说了,苏曼也不好再坚持。她不希望对方把自己的友善误解为高高在上的同情。
“行,我睡会儿,你学习吧。”苏曼爬回床上,将帘子拉严实。
江晚瑜倒是想继续学习,可又困得眼冒金星,一页还没看完,脑袋耷拉下来,趴在桌上闭眼睡去。
三个小时后,江晚瑜被手机震醒。
胳膊枕麻了,腰也酸痛,坐着睡了那么久,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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