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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全然保护自己,抗拒外界接触的姿势。
以至於,池瑜想要快速将人从冰冷的水中抱起来,根本难以够到祁泠的腰腹与头颈。
时间流逝的很快,祁泠原本白皙的肤色渐渐显出淡淡的紫色,连嘴唇都泛起青紫。
池瑜再也等不了了,手臂撑在浴缸边缘,抬手握住了距离池瑜最近的,那只可以被她全然圈握住的清瘦伶仃脚踝。
肌肤相触的一瞬间,祁泠出乎意料的大幅度挣扎起来。
「不要……不要……」
「别跳下去,别……跳」
「别丢下我……」
说出的话,从最开始的嗫嚅丶乞求丶哭诉,到最後近乎自我厌弃的颓态。
眼尾殷红,晶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长翘的睫毛像是被淋湿翅膀的蝴蝶,只能栖息在木桩上,哀伤绝望的看向天空。
池瑜手上的动作骤停,祁泠的哭腔哭痛了她的心脏,让她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握在她掌心的脚腕,那麽细,那麽冷,他的主人手指紧紧扒着浴缸,指尖用力到苍白充血,试图来抵抗脚腕上池瑜的力气。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池瑜才发现掌下的肌肤,并不如祁泠别处的肌肤光滑细腻,反而有些些微的凹凸感,纵横着长条状的疤痕。
这疤痕,从小腿一直蔓延,最後在脚腕处圈成一圈,像是带了一道镣铐。
「呜……母亲……别这样对我……求你……求你别不要我,别把我……扔下去。」
池瑜落在祁泠脚踝上的手,尽管温热,轻柔,但还是让祁泠应激般的将大脑为了自我保护而封存的记忆彻底开启。
五十楼高空的风强劲猛烈,让空气都稀薄起来,落地窗大开。
小祁泠双手无助的扒在窗户上,眼泪流满了整张脸,鼻头与眼睛都是通红的,脸颊上还有被掌掴後的青紫印痕。
但这都不是最要命的——
往下看,是令人眩晕的高空。
往上看,是母亲癫狂的神色。
而他的脚踝,被母亲死死掐住,除却鼓噪的风声,只有母亲歇斯底里的控诉,「祁泠,如果不是为了生下你,我就不会被终生标记,我就不会……哈……啊……变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都是你!都是你!」
这种疯狂的丶口不择言的发泄与不管不顾将一切都推卸的指责,像无数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年幼儿子的身体各处。
一个母亲对幼子毫不怜惜的伤害,是致命的。
她在「络颗」这种药物的强制发情的控制下,精神彻底崩盘,指尖在小儿子的小腿和脚踝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剐皮露血的伤口。
「我们一起死,太痛苦了,和妈妈一起死,这个世界一点都没有可留恋的,我带你一起死。」
优雅端庄的面目在瞬息间变得扭曲可怖,下了最後的宣判,「你本来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