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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定定地望着画中人,早前的温柔深情化成了浓浓的怨恨:“夫君,为什么?为什么萧家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果萧家还在,平平、怀青当是何等的尊贵……”
十几年了,她还是无法接受现状,每每梦中,还能梦到当年萧家奢华、富贵的生活。可梦醒来,泪湿枕巾,她一定要自己的儿子恢复曾经的荣华,只要能复其荣华,她什么都可以去做。
洛俪回到浣莲,辗转难眠,今夜注定失眠,洛俪索性起身在练字木板上习字。
*
素绢闻到雄鸡报晓声,睁眼一看,洛俪立在案前练字,一一画写得甚是认真,她的身侧放了四五张纸,上面的字清丽挺拔,隽永深沉。
“姑娘,你昨晚不会没睡吧?”
洛俪勾唇笑道:“练了一宿的字,虽是照着祖父的字帖,可觉得练到了五分形似,而神韵更远不及祖父。”
素绢扯了外衫,边往身上套,一边瞧着旁边放的字,“姑娘,身子要紧,你也不能练通宿啊。”
是她着实睡不着,被自己现的秘密惊住了。
唯有练字,才能让她静心。
她不愿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她怕自己想多了会怀疑起自己的身世。
前世临终前,梁俊撕心裂肺的“妹妹”,他拒绝自己的情意,说的那句“视若妹妹”都似在证明什么,前世被她忽略的东西,今生现隔了一层面纱,一层纸,只要她一捅就明了所有真相。
素绢歪头看着洛俪的字,“姑娘的字近来长进很大,我瞧着不比二爷的书法差呢,难怪老太爷这么疼姑娘。”
小厨房里,传来一阵水响声。
梁妈妈起床了,她要赶在洛俪去颐和堂习武前做些羹汤给她填肚子,虽吃得不多,总不能让姑娘饿着肚子去。
梁妈妈做了碗银耳红枣羹,银耳是昨晚就泡好的,看着洛俪吃了一碗,心疼地道:“姑娘也太拼了,怎的一宿不睡地练字呢,莫累坏了身子。”
“妈妈,我无碍。”洛俪笑着。
梁妈妈出神,她的笑容越像梁氏,也是这样的明丽,也是这样的迷人,有那样的父母,生出的女儿怎可能差得了,再过几年,只怕姑娘的容貌是藏也藏不住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觉得神伤:若是梁家小姑娘还在,也与三姑娘一般大小。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梁家小姑娘寻到没有。
“素绢,昨晚是你值夜,你怎不劝着姑娘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这样熬夜。”
素绢一觉睡到雄鸡报晓,她向来睡得沉,哪里知道姑娘练了通宵的书法。
“妈妈,这不怪素绢,是我想练字。素绢,我们该去颐和堂。”
当铁嬷嬷看到还着倦容的洛俪,心生怜惜。
素绢不待铁嬷嬷问话,率先道:“嬷嬷,姑娘昨儿练了通宵的字。”
铁嬷嬷吐了口气,没说什么话,与往常一样取了木剑,她在前演示剑法,洛俪紧跟其后,素绢捡了根书枝学着她们的样儿跟着模仿。
练足了一个时辰,天色方才大亮。
洛俪洗了把脸,坐在偏厅里吃点心。
内室里,老太太铁氏亦要起身了,铁嬷嬷赶去服侍。
铁氏听说洛俪昨晚练字到通宵,“三姑娘是不要命了?”顿了一下,“只怕是老东西说了什么,否则我好好的孙女怎么会不睡觉练通宵,老东西越来越过分。”
她整好衣衫,不待洗漱,先进了偏厅瞧看,洛俪因昨晚没歇好,这会子困意袭来,扒在案几上睡得又沉又香。
铁氏立时就火了:“老东西就会瞎折腾,还真以为我吵不过他,老娘不威,他当老娘是病猫。铁嬷嬷,快把三姑娘抱到暖榻上睡着,就这么会工夫也能睡熟,这孩子得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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