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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霁不觉这些目光,窝在椅子里装死。
见状,黎青鸾叹了一口气。在众人心目之中,谢霁就是个毫无威胁的废物皇子,就是因为平日里他对所有事都不管不问。如今他难得开口说了一件事,可不得引起众皇子怀疑吗?
天仪帝率先回过神:“这些事,老四都不知,你是如何知晓的?”
谢霁“哦”了一声,道:“前几月不是替四皇兄送了个婚旨吗?亲眼领略了一下,若是四皇兄去送婚旨的话,应该也是能开开眼界。”
他在讽刺,讽刺钰王对于沈露安的冷落。
在坐的各位谁不是人精,自然能听出他口中的讽刺。
闻言,钰王面露愧色,他拱手对黎青鸾道:“过去多有不察之地,还请沈小姐原谅。”
“殿下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不必放在心上。”黎青鸾垂眸,声音还是委屈的。区区一句话就打了沈露安所受的十几年委屈,君子的所谓气节,她可谓是领受了!
自家儿子不争气,天仪帝面子上自然也过不去,他命王德把黎青鸾扶起:“你放心,朕必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待黎青鸾回到武安侯府时,她与钰王解除婚约的事情也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其中最喜闻乐见的便是陈氏母女了。
黎青鸾甚至还未到武安侯府,就透过车窗看到了两人的身影。
她刚下了马车,陈佩兰便迎了上来,紧紧握住了黎青鸾的手:“露安,没关系,即便没了这桩婚事,你还是武安侯府的嫡长女。”她一脸悲戚地看着黎青鸾。
黎青鸾将她的手推开,笑说:“没了这桩婚事,我自然是武安侯府的嫡长女。”她刻意咬紧了嫡长女三个字,提醒陈氏母女的身份。
果然,陈氏母女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黎青鸾本无意为难在宅院之中谋算的两人,可这两人着实是上赶着找事,她也不是怕事的人。
“嫡长女又如何?没有了这一纸婚约,你就什么都不是!”沈露雪冷哼道。
黎青鸾那日对沈露雪说的话就像是喂了狗一般,她丝毫不记得,仍然心心念念的只有钰王和婚约。
黎青鸾缓缓摇摇头,一声叹息:“你真的是冥顽不灵。”
沈露雪登时便瞪大双眸,她冥顽不灵?
“即便没有了这纸婚约,我还是沈露安,即便没有了武安侯府嫡长女的身份,我仍旧是沈露安。”黎青鸾淡淡道,“我站在这儿,不是为了成为谁的谁,而是为了成为我自己。”
“你自己?”沈露雪嘲笑,“你自己又是谁?”
“我自己这双手可以做很多事情,我可以靠自己站在这儿,我也可以靠自己活在这世上,这便是我自己。”黎青鸾一字一句道,她看着沈露雪,“我再提醒你最后一遍,成为你自己比成为钰王的女人更重要。”
沈露雪哑然。
还没等陈氏母女俩缓过神,紧接着一道圣旨便下到了武安侯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鸾书光资,彰淑范以扬徽;象服增崇,端内则以持身。兹有武安侯府嫡女沈露安,乃朕之义女也。天资清懿,性与贤明,是以封为承祥公主,赐居公主府,钦此!
“臣女接旨。”
黎青鸾接过圣旨,走到了陈氏母女的面前,金色圣旨亮得人眼都要瞎了。
她冲着两人晃一晃手中的圣旨,自觉甚为嚣张:“这不,没有了那纸婚约,你们依旧得对我俯称臣。还有……”
黎青鸾倾身,靠近跪在地上的陈佩兰和沈露雪。
两人只听得一句话:“钰王的命是我娘亲救的,这辈子他都得对我礼让三分。”
黎青鸾直起身,施施然离开了,只剩下陈佩兰和沈露雪面色惨淡地跪在原地。
一时之间,武安侯府痴傻嫡女与钰王解除婚约的事就传遍大街小巷,还没等众人冷眼嘲讽一番,这一道圣旨犹如一块结结实实的布塞住了众人即将嚼烂的舌根。
众人那点子话这下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去,只能在喉咙间烟消云散了。
与之相对的,黎青鸾这下彻底出名了,天下皆知与北元钰王有婚约的武安侯府痴傻嫡女解除了婚约,且被天仪帝封为公主。
比如,此刻的南齐皇宫内。
“封了个公主?”黎绿腰颇为不耐烦地挥挥手,“这种小事不要告诉本宫,本宫正为本宫那顽固的大皇姐烦着呢。”
“可是,奴才说一说,您就感兴趣了。”贺子行躬身。
“哦?”黎绿腰妩媚的眼睛风情万种地瞥向贺子行。
“奴才按您的吩咐寻找这与先皇生辰八字相合的人,这不,这位刚刚被封的承祥公主虽是与先皇差了那么几岁,可奴才找钦天监看过了,的确是与先皇生辰八字相合。”贺子行看了黎绿腰一眼,接着道:“这承祥公主本是个痴傻儿,在天仪帝三十二年被庶女卖到了青楼,自此便不见踪影。待两月后,才回到武安侯府。”
“两月后?”
“是,两月后。顺带一提,殿下,这这桩案子是由北元的霁王殿下主理。”贺子行道。
“霁王不是来南齐吊唁了吗?怎么查的?”
“这就是不对劲之处,虽是查出为他属下所查,可又怎么会这么巧,他一回京,恰好这承祥公主就被找到了,还治好了痴傻。”
“你是说………”黎绿腰眼眸沉沉。
“目前还不确定,只能知道这承祥公主不简单。”贺子行垂道。
“好!好!”黎绿腰连说两个好,“紫微星,紫微星出现了!只要杀掉这个紫微星,我便是南齐的君王!”
“贺子行!”
“奴才在。”
“本宫命你去北元查探,潜伏至这个承祥公主身边,查一查她到底什么底细,若是紫微星,就地斩杀!”
“奴才领命!”贺子行俯,可眼中情绪却是晦暗不明之中夹杂着一丝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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