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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心悦谁?”谢霁拂袖坐下。
“他!”黎青鸾掏出画卷,在谢霁眼前展开,画卷娓娓展开,男子画像跃然其上。
“这不是贺岁安那个丑玩意儿么?”谢霁只瞧了一眼,就认出了贺岁安的画像。
“不许你说他!”黎青鸾像模像样地拿捏起气愤的情绪,而且不忘当着谢霁的面把画卷再次小心翼翼收起。
“你心悦……贺岁安?”谢霁拧着眉毛,一副不解的模样。
“怎么了?我不能心悦他吗?”黎青鸾拿出了气势顶回他的话,并且不经意透露了自己心悦贺岁安的“原因”:“我只见他流传出的画像就爱上了他,你有意见?”
谢霁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了下巴,似是在思考黎青鸾的话是否属实。
黎青鸾瞧他将信将疑,便又道:“我知贺公子如今下落不明,亦知这是黎……南齐四公主的手笔,我要你帮我找到贺公子并助我向南齐四公主复仇——这是我向你要的筹码!”
黎青鸾毫不退让地直视谢霁,据她所看过的话本,女子但凡心悦一个男子,总是奋不顾身的,因而她扮演一个痴情女子寻心上人的话本是最安全的吧?
谢霁仍旧没回答,黎青鸾不得不出言刺激:“难不成你还不许我为贺公子报仇吗?”
看着黎青鸾这副斗鸡一般的模样,谢霁心底没由来地升腾起一股子不爽的情绪,他掐过黎青鸾的下巴:“要本王答应也可以,你就告诉本王你们一个两个的为何都喜欢这么个丑玩意儿!”
一个两个的?黎青鸾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除了她假装心悦贺岁安,还有人心悦贺岁安吗?
不过她也没来及细想,应对谢霁的话脱口而出:“贺公子与南齐女皇青梅竹马,身份尊贵,战功赫赫,而且别说丑了!人家可是仪表堂堂,被称为南齐第一公子!我自然心悦他!”
“就这些原因?”谢霁如往常那般微笑,可亦是能看出他笑得十分僵硬。
“怎么?”毕竟做过夫妻,黎青鸾一眼就看出了他笑得僵硬,“你还不服呢?”
谢霁缓缓收起笑容,冲她扬眉:“他连和本王比的资格都没有,何来不服?”他眉眼俱是笃定,一种自我肯定的笃定。
真是狂妄!不过人家的确有狂妄的资本。黎青鸾无数次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皮相真的是极好!要不然在南齐时她也不会……
黎青鸾清了清嗓子,目光澄澈:“那我们就说定了!你帮我找人加报仇,我帮你夺权。”
谢霁眉眼一弯:“好啊,一言为定。”
看着他的眉眼,黎青鸾移开目光,在心底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这时,咔嗒一声!有什么东西顺着黎青鸾的袖子滑落,黎青鸾极快伸手去捞,那是医娘塞给她的册子!
她还没有来得及捞住那册子,一双手比她更快地抽过那册子,并翻开瞟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黎青鸾的错觉,她感觉谢霁脸色变得奇奇怪怪的。
“这是你的?”谢霁奇异地问。
黎青鸾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她快否认:“不是。”
他笑了笑,似是在说你耍我呢,从你袖子里掉出来的还不是你的!
于是,接下来的路程之中,谢霁看两眼小册子,再瞥黎青鸾一眼,然后啧啧两声,继续翻看小册子,然后……持续以上的动作。
黎青鸾在他目光洗礼之中实在忍不住了,劈手就要夺过那册子,谢霁拨开她的手腕,可奈何马车空间有限,两人都不好施展,你一拳我一脚,到最后两人几乎都是扭打在一起,这个扭打是他们自认为的扭打,在旁人看来,两人的行径非常暧昧,就比如……现在有人挑起了马车的车帘!
霎时之间,马车内天光大亮,照得两人恍恍惚惚。
外头的人却是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声冷笑打破了两人浑浑噩噩的状态,黎青鸾抬眸瞧去,眼熟的人抱胸立在马车前,盯着那张脸,黎青鸾回过神来,这不是那沈沧澜么!
“果真伤风败俗!”沈沧澜面无表情地评判,耳根却是微红。
黎青鸾见状有些疑惑,她还没羞呢,他羞什么!于是她顺着沈沧澜的目光看去,只看得那小小册子大大咧咧敞开着,男女交叠、男男痴缠、女女交颈,白花花的皮肉刺得人眼疼,区区一页就有如此“盛况”,了不起!
黎青鸾回忆起医娘暧昧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她反应快,一把抓过小册子塞进谢霁的袍子里,还不忘露出真诚的笑容:“殿下,您的春宫册掉了,属下帮您放回去。”
谢霁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也不管那春宫册,按住黎青鸾的后颈把黎青鸾硬生生按到他的胸口前,闲适道:“管它什么春宫册!有你就够了。”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压低嗓音却又恰到好处地让在场之人听得清楚:“你会的样式可不比那春宫册多吗?”
黎青鸾唇边笑容僵住了,谢霁这个天杀的!总有一天她会剖开他的心肺瞧一瞧里面是不是黑的!
沈沧澜抽搐地嘴角听着这豪言壮语,脸色黑得跟墨水刷得一样:“殿下,您有断袖之癖,臣自然不敢管,但此次可是去南齐吊唁,皇上命臣陪同,便是为了提醒您且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收敛些,不要丢了天元的颜面。”
“本王什么身份?”谢霁云淡风轻反问。
“作为与南齐女皇和离的皇夫,您且对她有些敬意,不要这般白日宣淫……”沈沧澜话音还未落,黎青鸾就有不详的预感,她识趣地退到了马车角落里。
果然,下一刻,沈沧澜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飞到了不远处的城墙上,被坚固的城墙反弹,跪在地上,生生吐出了一口血。
谢霁掠到了他跟前,他狠狠扼住了沈沧澜的脖子:“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指点本王?她若是生气,就从棺材里爬出来找本王!本王等着她!”
黎青鸾从马车探出头看着这一幕,微微蹙眉,她着实想不出自己同谢霁有什么血海深仇,竟使得自己的名字成了谢霁的禁忌!
她冲着坐在车前悠然看戏的离歌道:“你再不去,你家殿下就是蓄意杀害侯府世子!”
离歌却摇头:“殿下有分寸。”
黎青鸾瞥了一眼沈沧澜,他额头青筋突起,手已经不自觉地去扒拉谢霁的手,估计马上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这叫有分寸?黎青鸾用眼神示意离歌,离歌却仍旧岿然不动。
黎青鸾微叹了一口气,抽出离歌手中的马鞭,虽不知自己过去哪儿惹到了谢霁,可毕竟因她而起,可不能连累其他人。
故而,谢霁手指收紧的那一刻,感到有什么东西重重砸上了他的后脑勺,他下意识松了手上力气,回头去看,沈沧澜终于可以在这间隙之中大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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