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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黎青鸾一行人的马车却是正在行驶中,向着皇宫的方向。毕竟武安侯府生了这样的事,合该上报。
“今日是何日?”经历过一连串的事情,黎青鸾有些乏,默默靠在马车车壁上,闭着眼睛问。
谢霁指尖轻敲着杯壁,答:“北元天仪四十三年二月初一。”
二月初一!黎青鸾猛然睁开眼睛,她死那日为正月初一。已然过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之中南齐又生了什么?贺子行与贺家军真的是那般惨状吗?问题如同泡沫一般从心底缓缓升起。她目光落在谢霁侧脸上。
但他仿若感受不到她的目光,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茶。
黎青鸾定了定神,收回目光。她那副模样,一看就知与沈露安天差地别,连红袖都心生疑虑,更不用说眼前这个狡诈的家伙儿了,可是他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不拆穿她呢?还有,那谢霁到底有没有和黎绿腰勾结来害她呢?谢霁身后模模糊糊,她无法看透,所以要让她坦白自己是黎青鸾,她做不到,她做不到把刀子递给别人并信任别人。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此时,外头传来鸽子扑棱着翅膀的声音,离歌抬手接了信鸽,并从鸽子细硬的腿上解下密信,他打开密信,瞳孔骤然扩大,随即立刻道:“主子,密信来了。”
“拿来。”
得了谢霁的许可,离歌恭敬进了马车,呈上密信。
谢霁打开密信,倒是无甚表情,反而玩味道:“紫微星?”
“是!”离歌垂道。
被所有人认为的紫微星正在大刀阔斧地往嘴里塞点心,塞得嘴里鼓鼓的,她自恢复意识起滴水未进,肚子都饿扁了,又看到谢霁马车上摆着的点心,自然忍不住。但此刻听闻此言,抬头好奇:“什么紫微星?”
谢霁倒也不避讳,手一抬,将密信丢进她的怀里。
黎青鸾随意抓过身边的布料擦一擦手,打开了密信,只见密信上写着:“紫微星重现,天下大乱,诸国君王皆欲除之。”
哦,预言啊。黎青鸾对这并不感兴趣,所以随手又丢回了谢霁怀中。
谢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摆被黎青鸾用来擦手,而被丢回怀中的密信也带着点心渣,他微微一笑,一手拎过黎青鸾,一手拎起自己的衣摆,对着黎青鸾温温柔柔道:“姑娘脸脏了,本殿给你擦擦。”说着,他掐起黎青鸾的脸不由分说地将衣摆上的点心碎擦上了黎青鸾的脸。
离歌眼瞧着面前两人的模样颇有些打情骂俏的意味,轻声咳了咳:“殿下………”
谢霁一边狠狠磋磨着黎青鸾的脸,一边漫不经心答道:“放出消息,紫微星将于南齐出。”
离歌赶紧应了一句是,马不停蹄地便滚出了马车。
黎青鸾脸上劣质的水粉胭脂已经被谢霁的衣摆擦花了,特别是她特地画黑了脸色,此刻被谢霁擦了,显得黑一块白一块,再加上艳红的胭脂,要说她的脸不是调色盘都没人信!
黎青鸾一拳就要招呼上谢霁那张光风霁月的脸,可谢霁却轻轻松松握住她的拳头,他慢条斯理道:“你认为你能在本殿手下讨到好么?”
“虽讨不到好,但也可以伤个三分。”黎青鸾不紧不慢回他。
谢霁正不解之际,突然感到自己腹部有淡淡凉意袭来,他低头一瞧,黎青鸾不知何时拿出簪子抵在了他的腹部。
谢霁眉眼不动,黎青鸾手中那簪子却已断成两截,从黎青鸾手中滑落至谢霁怀中,他绽开如沐春风的笑意:“这样呢?”
黎青鸾眉目闪过淡淡怒意,但却没有再动手,她现今无半分内力,拼尽全力估计才能伤他个三分,若是过去的她,也是在南齐皇宫时,她的的确确可以跟他打成平手。
看着她虽带怒意却并再无出手之意,谢霁勾起唇角,袖子拂落身上已经断裂的簪子:“你倒是乖觉。”
乖觉?黎青鸾暗暗冷哼一声,待她翻身之时,她一定好好教给他乖觉这两个字是如何写的!不过他方才那一句“紫微星将于南齐出”倒是帮了她不少。南齐女帝身死,自然会有即位之人,那即位之人便只有一人——黎绿腰。按理说那即位之人便应是紫微星,若是她未登基倒还好,但若是她登基便必要应付四方杀机,不过大抵以黎绿腰的性子,她死也要死到龙椅上。
不过,在这所有事生之前,她还需要做一件事!黎青鸾眼中闪过暗芒。
眼瞅着马车缓缓停下,外头传来离歌的声音:“殿下,到了!”
黎青鸾率先从马车里跳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巍峨皇宫,绵延数里,道不尽其中金碧辉煌的模样,说不清其中蝇营狗苟的谋生。只能见得其间忽明忽暗,不时有宫人不紧不慢穿梭而过,衣摆垂过青石板,像是要摒弃这寒夜凉意,却不知凉意已深入骨髓。
这便是北元皇宫!
“怎么了?吓着了?”谢霁那把华丽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此刻映衬这巍巍皇宫,令人有一种置身肃杀的恍惚感。
黎青鸾不语,只转过身冲他微笑。意思不言而喻,谁吓着了,你爷爷我也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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