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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顺着风五妹的话,假装被她赶走了。如此一来,也不用跟她费劲的争什么对错,自然会有人出来指责风五妹,指责的人多了,风五妹便会沦为千夫所指的局面。
到那时,饶是她故技重施也不能获得别人的同情。再说风五妹这种人才舍不得死,上吊什么的都只是吓唬别人,使人就范的伎俩罢了。
别人剥荔枝,通常都是从荔枝蒂部用指甲抠着剥皮,这样难免会把荔枝汁挤出来,弄得手上黏黏的,不但会把指甲染黑,还剥的手疼。夜澈剥出的荔枝却完好无损,连荔枝壳也是整齐的两半,修长的手指依旧干干净净的。
谁都不能想像,有轻微洁癖的夜二公子会做这种事,且还做的驾轻就熟。
他将剥好的荔枝放入白玉小碗里,嘴角噙着一抹迷人的笑意,对若雪道:“有什么不好?你如果住客栈,师弟知道便罢了,但肯定瞒不过风家人,到时你又会被劝回去。那风五妹见你回去,说不定还会在一旁说风凉话,什么难听说什么,你希望这样吗?”
“当然不希望,那样的话,我的戏就白演了。但就算是住客栈,他们也找不到我的。”若雪也知道夜澈说的有道理,但她觉得住客栈只要隐瞒的好,一样不会被人现。
“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师兄不放心。”
夜澈连白玉碗带勺子一起递给若雪,瞬也不瞬地望着她那双澄澈干净宛若黑水晶般的眸子,收敛了笑意,挑了挑眉:“出了这种事,你没有第一个想到来找师兄,已经很伤师兄的心了,难道你连师兄的这点心意也要拒绝?”
他本来就生的俊美异常,宛若神祗,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与生俱来高贵优雅,幽深的眼眸水光潋滟,好像能吸住人的心神,含笑望着你时,他是折扇在手,衣带当风,内敛清举的温润君子;凝神望着你时,他是雍容矜贵,却眼眸生情的翩翩贵公子。
一个像谜一般迷人的男子。
“师兄你想太多了,我这不是演戏吗?如果真碰到什么事,我一定第一个跑去找师兄,就怕师兄到时嫌我烦。”
若雪说完后,假装若无其事的垂眼帘,用勺子挖荔枝吃,以避开他那双摄人心神的黑眸。夜澈眼角斜挑时,尤其用那种带点慵懒又邪魅的眼神看你时,若雪心想,只怕七老八十的灭绝师太也扛不住,遑论其他女子。
他这样看着她,会让她不期然想到他喝醉的那一幕,心跳陡地漏了一拍,有种上了贼般的赶脚……
夜澈听罢她的话,满意地眯眼浅笑,不着痕迹地挪到她身边,趁她不注意,伸指勾起她背后的一束青丝轻捻,悦耳好听的声音温柔似水,情丝悠悠:“师兄永远不会嫌你烦,只怕你和师兄生份。”尾音似带着满足的叹息。
车内花香馨人,却不能掩盖他身上幽幽的梅花香,那梅花香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萦绕周身,若雪半咬着荔枝,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忍不住侧头,却正对上夜澈近在咫尺的俊脸,以及他犹如一泓深潭一样的幽幽目光,连他眼睑上乌黑浓密的睫毛,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
气派庄严的镇南候府。
少夫人严氏由丫鬟婆子簇拥着,面带喜色的向后院走去。
“媳妇,怎么样了,澈儿和若雪?”雍容华贵的夜夫人扶着丫鬟的手,同样一脸喜色的由花厅回来。
严氏连忙向婆婆行礼,走近两步悄声道:“娘放心,小叔和若雪早就从后门离开了,媳妇亲自送他们走的。”
“嗯,干的好!”夜夫人毫不吝啬的称赞媳妇会办事:“你办事,我放心。”
得到婆婆的夸奖,严氏并没有骄傲,而是小声的问:“婆婆,那卫夫人她们?”
“打走了,统统都打走了。”夜夫人抬高巴,傲娇地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有她风三娘求着我还孩子的一天!为了夜澈,我憋屈了十几年,这次总算能扬眉吐气一回。”
夜府和卫家是世交,关系非比寻常,但因为夜澈视风三娘为亲娘,将亲娘视为后娘的行为,导致夜夫人对风三娘诸多怨言。所以一看到夜澈将离家出走的若雪带回府,夜夫人高兴坏了,心想,报仇的机会来了!
她非常支持若雪离家的行为,甚至百般鼓励若雪就在夜府住。奈何夜澈只是带若雪回来收拾行李的,他觉得若雪住在夜府,卫离马上便会找来,索性带若雪出去住一段日子。
此举正中夜夫人的怀,她让夜澈带若雪到自家别院去住。但大媳妇严氏却觉得不妥,夜家的别院,卫离同样了如指掌,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如去自己娘家的庄子上去住,这样任卫离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若雪去哪里了。
前文里提过,夜夫人的大媳妇一直是夜夫人的智囊团,婆媳俩相处的格外融洽。
严氏乃威远伯府之嫡女,娘家也是家财万贯,在京城风景绝佳的地方置了不少房产,住到威远伯的别院里,既能躲开卫离,又不会委屈若雪,可谓两全其美。对于严氏的提议,夜夫人和夜澈都比较满意。
刚好风三娘和卫离来镇南候府找夜澈,想要带若雪回去,这婆媳俩便分工合作,一个负责把人悄没声息的送走,一个去前面应付风三娘和卫离。
结果是令人满意的——夜澈和若雪坐着伪装好的马车从后门离开了,而前面的风三娘和卫离,也让夜夫人以夜澈不在家,更没有瞧见若雪给打走了。
“哎,这快乐果然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才爽啊!”报了一箭之仇的夜夫人,只要一想起风三娘急得恨不得哭出来的模样,心里愉快的泡泡就止不住的往上冒,感觉晚膳时饭都可以多吃两碗了。
严氏提醒婆婆注意形像:“娘,要矜持,最好带一点愁容,如果您表现的太高兴了,卫夫人一定会怀疑您的。好歹咱们两家关系密切,人家孩子丢了,您听了不但不难过,还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谁见谁怀疑啊。”
“说的是,看来我只能偷着乐了。”夜夫人咳了咳,赶紧收起笑容,皱起眉头,摆出愁的表情。
相比夜夫人这边乐的胃口大开,风三娘和卫离那边却是真正的食不咽,愁云惨雾。
“若雪啊,你到底上哪儿去了?这不是要急死为娘么?”风三娘急得头顶都是火,一直走来走去,不要说用膳了,连水都咽不去:“赶紧让所有的人都去找,要是找不到,我也不活了……”
祸是风五妹闯出来的,甄氏马不停蹄地回去风家大宅报信去了,风二姐留在这里安慰妹子,此时劝道:“若雪吉人自有天像,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卫妈妈也忙着安慰风三娘:“夫人也不要太着急,小姐还未找到,若是您急出个好歹便不好了。再说小姐也非单身一人,左右不是有夜二公子陪着吗?不会有事的。”
“……夜澈也是,不但不劝着,怎么能陪着若雪胡闹。”想到夜澈,风三娘稍稍心安了些。
自若雪走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卫离听到夜澈的名字,幽深不见底的眸子沉了沉,显出几许黯然和晦涩,倘若没有夜澈捣乱,若雪跑不出他的视线,更不用说离家出走了。如果夜澈仅仅是帮若雪打抱不平,所以才带走她,那也就罢了,怕就怕……
卫离不敢想像那个结果,浑然不觉自己又将拳头攥的死紧,直到风二姐又吃惊的叫了一声:“离儿,你这孩子就不晓得疼吗?你的手又流血了,快松开!”
先前夜澈带跑若雪,他又气又急,一时失控,指甲深陷掌心,弄得满手是血。好不容易被劝着上了药,这会子他又将手弄伤了。
风三娘本来就忧心女儿,此时又见儿子一副自暴自弃搞自残的模样,忍不住低泣起来:“……若雪还没找到,你如果不爱惜自己,谁去带她回来?……”又后悔:“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回京……”
卫离的心口闷的快要炸开了,感觉气都透不过来,避开来给他上药的卫妈妈,大步迈出外,迎面却看到负责保护若雪的卫云匆匆而来。他黯沉的眸子中有亮光一闪而过,心中生起无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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