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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叶阮答,眸光盯着他无名指那枚古旧的银戒指看了一眼。
那其实是样式很普通的一枚小克拉婚戒,边缘看上去饱经风霜,已有泛黑的痕迹,与持有者的身份极不相符。
但雁商很宝贵这小玩意儿,收在书案右侧最上层抽屉里,偶尔来了兴致会翻出来戴上。
这背后象征的意味让叶阮本能的抗拒,因为配对的另一枚在他那里,而在更早以前,也戴在另一个人手上。
雁商的表情有一刻的舒缓,指点迷津道:“找到之后告诉他,你可以向他提供帮助,不必透露集团和我。”
叶阮半知半解地应允,他自然不会透露雁家,否则高丰达就会发现这是一盘专为他而布的棋,走到穷途末路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雁商轻笑一声,随口道:“倒退二十年,高家地位显赫,连我都要忌惮,可惜小辈无能,这么快就把家业败在手里了。”
叶阮仔细回想这整件事,如果雁商想击垮高家,那他的目的早已达成了,何必还要设计让高丰达签字抵押公司,朝远现在已人去楼空,不过是个烫手山芋。
放在膝盖的手顺着腰线爬进来,银戒指的冷血顷刻间被体温暖热,雁商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想说什么?说出来。”
叶阮吃痛,肩膀内缩了下,呈打开的姿态后撑着桌面,“我不明白,您要朝远有什么用?”
雁商的手抽出来,帮他拉好衣摆,好整以暇的从一旁抽屉中抽出一袋密封文件。
“我要的不是朝远,是高家那块地。”他站起身,换成俯视的姿态看着叶阮,犹如在透过他看向谁,“他之所以不走,是不甘,也是不敢。高家的地皮还在他手里,是万不得已的筹码。”
叶阮接过密封文件夹,里边装的是什么一目了然,他短暂沉思,“您要我以清偿债务为交换条件,换他手里这块地。”
但那毕竟是高家的祖业,如果轻易拱手出售,恐怕高丰达往后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如果他不答应呢?”叶阮踌躇着问。
“他会答应的。”雁商淡淡道,把一旁的抵押合同并压在叶阮手里的密封文件夹上,“你也算是追讨方呢。”
雁商费心要得到的地皮,按现如今市价估算大抵不如从前,算来算去也是一笔赔本买卖。叶阮的红指甲摩挲着那张纸,复又松开。
“这不像是您的风格。”半晌,他评价道。
听罢,雁商很松快地笑了笑,“你期待听到我什么指示?逼他让出地皮之后把他扔给那群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的讨债方?”
叶阮仰视着他,不言语,眉眼是探究的。
雁商抬手,粗粝的拇指在他细嫩的脸颊刮了刮,“你自然不记得了,二十年前你母亲就在那栋大楼里工作。”叶阮抿起唇。
他真的不记得,脑海中闪过一系列堪称惊悚的片段,在片刻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噼啪散落在地。久远的记忆,在应激反应下已然被大脑强行抹杀。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她的地方。”雁商的眉头轻皱,很快分开,他注视着叶阮的神态,流露出一种艺术家欣赏满意作品时的成就感,“你长得越来越像她了。”
这算得上是一种夸奖吗?
叶阮在瞬间想到了这个讽刺的念头,他做不出什么像样的回应,但他很清楚雁商希望看到他怎样的表现。
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避开雁商的目光垂下了头,以逃避的姿态,这当然不是雁商所期望看到的反应,却很像他所“影射”的人会呈现的情态。
因此雁商没有动怒,这种羞怯反倒激起他某种兴趣,让他抬起手,强硬地扳起叶阮的脸。
几秒钟的时间,他从叶阮脸上看到了自己渴望看到的眼神,那是一种他从未在故人身上撷取到的温和与包容。
他满意地松开手,继而帮叶阮把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把那块地拿回来,直接划到你名下,它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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