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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最后，六道骸为小婴儿盖上一层羊绒毯子，就像有时候沢田纲吉会打开门，为靠在门口的他盖上薄被一样。

沢田纲吉不会将六道骸拖进去，他已经不具备那种力量了，他也很小心地不攀附侵入到六道骸其他的精神空间，只固守着那小小的，昏暗的一隅。

大的那个风格则截然相反，纲吉在长大后获得了主动进入六道骸梦境的权利，于是他时不时就会出现在六道骸本人的梦境里，就像串门一样，若无其事地与他攀谈，或是在六道骸的默许下幻化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物件，执着地和六道骸分享有趣的事物。

两个沢田纲吉截然不同，却又是如此相似。

他们都为六道骸带来了光。

硬要形容的话，一个是日空，另一个是夜空。

无边无垠的大空将不可直视的日轮折叠发散为明亮又不灼人的日光，而深夜的大空则更像深蓝的天鹅绒，衬起月轮的清辉。

一位带来希望。

一位到来宁和。

“唔……六…骸？”小婴儿在羊绒毯子里觉得有些热了，迷蒙中试图伸出小手去抓住什么人，“小弗兰……”

“……那孩子今夜不会过来了。”离去前，六道骸伸手抚过小婴儿的眼前，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他如今做梦都不敢梦的动作。

“夜安，祝好梦，可爱的…小小兔。”他将那小手轻轻地放回他亲手裹好的毛毯里。

被重新裹进毛毯里的小手摸到了身边一只单腿站着的迷你骸枭那毛绒绒的毛裤，小婴儿上下撸了一会儿毛，骸枭于是将另一只脚也放下，一动不动地歪头看着小婴儿。

小婴儿咂吧了两下嘴巴，似乎是等到了什么人一般，心满意足地睡了。

六道骸的身影逐渐散去，也不知道是在和虚空中的谁对话。

他不是你的教父，也不是你的agi，他是…我的……

我们的……

??小剧场：

事后弗兰问六道骸：所以——师傅——你到底干嘛去了——不是说要对迷你兔兴师问——呜呜呜混……唔凤梨…干什……

卷三13「早餐是妈妈牌小肉饼！」

沢田纲吉做了个好梦。

好梦没什么具体情节，他好像是在一艘船上，船在风平浪静的海浪中随波逐流，上下摇晃，就像一个摇篮。

于是他在梦里就这么趴在船头昏昏欲睡，手垂在海里，海水被太阳晒得温热。

船是阿马尔菲标志性的红色帆船，空气中则弥漫着柠檬利口酒酸酸甜甜的清新味道。混着海盐味的风轻柔抚过面颊，将他的小船带向港湾，隐约间听见来自阿拉伯，西班牙的异邦人与本地居民大声叫卖的市集声，天空飘下一根雪白的羽毛。

于是梦醒了。

他躺在小床上，而不是保温箱里。

口鼻处的仍旧系着便携式的制氧机，次郎正吐着舌头飘在上空向他憨笑。

“chao”杀手大人在一旁已经穿戴整齐，此时正在系领带。他那修长的手指在布料间翻飞，最后丝滑地将结一路上推，一个完美的温莎结一气呵成。

随后他将小婴儿抱起来，“醒得很早，本想上船再叫醒你——纲吉已经先去船上了。”

“要回去了吗？”小婴儿弱弱地问了一声后便乖乖张开口，让reborn清洁和消毒口腔，更换便携式呼吸机。

“旅途才刚刚开始。”杀手大人将小婴儿抱起，清理最重要的生化循环装置，小婴儿羞涩地崩紧了身体。

“嗯。消化得还不错，肠道也很干净。白兰那家伙在这方面倒还有点本事。”辅助进食的装置和整套循环装置是一体的，很轻便，也很好打理。

杀手大人轻松的好像是在给家里的扫拖机器人更换污水箱，清理滚筒上缠绕的毛发和查看尘袋的容量状态。

因为装置都分布在背部，半植入式，还打了特殊的药剂弱化小婴儿的感官，所以小婴儿自己是没什么感觉的，最多会觉得刚醒来又有些疲累罢了，一般睡个回笼觉就能解决。

实际上并非如此，但杀手大人无意让小朋友知晓操作的风险。

随着身体状态的好转，小婴儿渐渐感到了久违的羞耻感。

不同于纲吉，他还是有些对reborn如此照顾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杀手大人对此可是不会迁就他的，他一拍照婴儿的屁股，“好了，羞什么，你是病人，把这个看做是治病理疗不就结了？还是你觉得你身上那几俩肉值个几块钱？怕我把你卖了？”

“这，这是在外面嘛……”

“知道了，以后给你准备个沙盆，你把小脑袋往里面一塞，就当无事发生——早饭在船上吃，不许挑食，今天给你吃点肉。”

于是离开威尼斯的一餐，小婴儿吃到了久违的牛奶胡萝卜肉饼，杀手大人为刚出炉的肉饼撒上了马苏里拉芝士。

虽然不是纯正汉堡肉的味道，肉饼的焦化层那芬芳馥郁的脂肪香气还是令小婴儿热泪盈眶，一块像小饼干那么大小的肉饼很快就被一口口干完，杀手大人有时想提醒小婴儿细嚼慢咽，都要在那湿漉漉的大眼睛传达出的对肉饼的渴望下缴械投降，小婴儿的眼珠子甚至还会追着reborn握着叉子的手来回转。

“就这么好吃？你是意大利长大的吧？不喜欢炖牛腩或者上好的帕尔玛火腿，反而喜欢这种汉堡肉？”

对面安静进食的纲吉投来谴责的一撇。什么叫“这种”汉堡肉，这可是他亲手做的。reborn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好吃。”小婴儿在咀嚼完一块后短暂地开口，“纲吉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