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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印轻嗯一声,打消他心中或有的念头,“离院内外都大批禁军值守,出不去。院中也到处都是东宫的耳目,你如果暂时不想让旁人知晓你醒了,最好呆在屋中,我去外阁间,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他凝眸看她。
温印轻声,“我,可以起来了吗”
他方才虽然松开了她的手,但他整个人还是跪俯在她身上的,他不动,她起不来,但其实说话时,他的呼吸她都能感受的到。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他问起。
“温印。”她轻声。
温印,这个名字他听过,李裕忽然反应过来,“你是永安侯的女儿”
温印没出声。
李裕撑手起身,让开身前。
温印也蜷腿坐起,临下床榻前,又朝他道,“手给我。”
他不解。
但莫名还是听她的话,许是她是温家的女儿,温兆的妹妹;许是他同她成亲了;又许是,他脑海中还有她早前的身姿曼妙,鼻息间还是方才的腊梅花香。
“要做什么”他话音未落,她竟然一口咬上他。
他吃痛,若不是惯来的警觉,定然会痛得叫出声来,他恼火看她,又似是难以置信,压低了声音恼道,“你”
温印撩起衣袖给他看那两排牙齿印,“这是你昨晚咬的,我们扯平了,我这人不喜欢吃亏。”
“我什么时候咬过”李裕刚恼,脑海里仿佛真的浮现出些许印象,好像他那时候不清醒,还以为在边关。
温印已经俯身穿鞋,而后起身。
李裕无语。
她竟然咬他,不分青红皂白,锱铢必较
李裕撩起衣袖,果然也看到两排牙齿印。
使了不小劲儿。
看着温印撩起帘栊出了内屋,床榻上的李裕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方才温印说的话,他想不信,但由不得他不信。
她同温兆挂像,是温兆的妹妹
永安侯府是因为温兆的缘故,受了他的牵连。
冲喜是对将死的人,温印是永安侯的女儿,李坦能下旨让永安侯的女儿冲喜,朝中大权已然在李坦手中,父皇也在李坦手中。
他从马背上摔下来,再醒已经换了天地。
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也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李裕仰靠在床榻抵墙处,年少俊逸的脸上些许淡淡无光
“夫人。”黎妈见帘栊撩起,快步上前,方才,她分明听到男子声音,很小一声,但肯定没听错。
夫人平日里这个时辰早该醒了,却一反常态说要再睡会儿,黎妈已经觉得不对劲儿,只是夫人没出声,黎妈也没敢入内。方才那声,黎妈听得确凿。
温印淡声道,“他醒了。”
黎妈眸间微缩,“殿下醒了”
温印颔,外阁间的衣柜里也存了临时放置的衣裳,温印朝黎妈道,“黎妈,帮我看着些,我更衣。”
黎妈恍然回神,夫人还穿着夜里入睡的衣裳。
外阁间也有屏风,黎妈看着,温印一面在屏风后更衣,一面朝黎妈小声道,“黎妈,先让他自己待会儿,你帮忙看着些,我去院中走走。”
“诶,好。”黎妈应声。
温印推屋出门,又拢了拢身上的狐狸毛披风,怕寒风刺骨灌到衣裳里。
“夫人”元宝和铜钱正在苑外扫雪,远远朝她福了福身。
温印才见枝头上压着涔涔白雪,屋顶上也都是银装素裹的一片,是昨晚又下雪了。
临近腊月,京中的雪天也频繁起来。
是定州少见的景致。
温印恍然想起在京中时,每年这个时候,哥哥都会带着她打雪仗,还有温载和温荣。后来府中有了瑞哥儿和小鹿,打雪仗的时候就更有趣了
温印嘴角微微勾了勾,眼前的百余茫茫里,头一遭想起的,都是早前欢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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