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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臻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道:“寻常说闲话罢了,你只说说,这两句诗,你作何解。”
白嫔抿抿唇,道:“那臣妾便献丑了。”
晏臻用期待鼓励的目光看向她。
白嫔瞧着那两句诗,道:“这是陶潜的名句,亦是他弃职之后所作,通篇皆是表达他寄情山水,寻一处世外桃源,乐得逍遥自在之意。”
晏臻点点头,道是不错,可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晏臻道:“朕想听听,爱妃的见解。”
白嫔逐渐放松下来,她笑了笑,面容也有几分生动,她仔细想了想,道:“陶潜愿景虽好,却与臣妾之所愿背道而驰了。”
晏臻一愣,他问:“那爱妃所愿为何?”
白嫔道:“臣妾出身世族之后,自知人活一世,所为的也不仅仅是自己,父母亲族,夫婿儿女,皆是需要耗心耗力。女子只守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自然要打理好这一番天地,方不辜负自己,若只为一己之私而弃其他于不顾,实在不是臣妾所愿。况且,陶潜愤世嫉俗,在官场不顺不愿曲意逢迎而弃职,何尝不是退缩的表现?”
晏臻的目光渐渐冷却。
白嫔却还未觉,她越说越畅快:“臣妾不愿做退缩之人,亦不会做不负责任之人,若遇与陶潜相同的境遇,臣妾愿逆流而上,而不是找个地方缩起来,骗自己说,那是一片世外桃源。”
言毕,她朝晏臻福了福,道:“臣妾胡言乱语一通,还请陛下恕罪。”
晏臻的目光已然变的疏离,他点点头,道:“嗯,说得好。”
白嫔唇角轻轻抬起。
“下次不许再说了。”
白嫔的笑容凝固:“陛下,臣妾,说错什么了吗?”
晏臻笑了笑,道:“你没说错,只是你的见解过于独到了。”
一个伟大而静穆的文学家,一生经历过苦闷的诗人,最后仍然心境开阔拥抱自然,开创隐逸诗宗的大家,不肯趋炎附势,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节之士,何等洒脱。竟被曲解成退缩,不负责任,愤世嫉俗的小人,让他焉能不无语。
若世间皆是曲意逢迎,趋炎附势的小人,那朝廷,还能有纯臣吗?
白嫔见晏臻情绪与刚才不同,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正要跪下请罪,晏臻却道:“行了,你回去吧。”
白嫔不敢再多说什么,慢慢向后退。
退到门口时,晏臻又对她道:“白嫔,让你进宫,是朕错了。”
白嫔浑身一震,脚步钉在原地。
“你不适合与人做妾。”你适合做当家主母,辖制小妾,掌管内院,相夫教子,囚于一方天地。
白嫔吓的回过身,扑通跪地:“陛下恕罪,臣妾胡言乱语,请陛下恕罪!”
晏臻头也没抬:“高去闲!”
“老奴在。”高去闲从外面进殿。看到白嫔跪在门口,他瞳孔瞬间地震。
“陛下有何吩咐?”
“去叫姜才人过来。”
高去闲眨巴眨巴眼睛:“……是。”
行了,陛下捉摸不定的毛病又犯了。
白嫔见请罪无果,灰溜溜的退下了。
姜才人也是许久不见晏臻,乍一被传,心里也直打鼓。
何况进了泰清殿,晏臻的表情并不那么好看。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
“你过来。”晏臻打断姜才人,招手道。
姜才人心里忐忑,但她还是顺从的走了过去。
姜才人向来安分守己,最是纯德良善,晏臻瞧见她,心情好了不少。
“这句诗,你作何解。”晏臻开门见山。
姜才人低头一瞧,不是陶渊明的名句么。
晏臻没事什么疯?
她反问道:“陛下最近喜欢陶潜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