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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氏只是那么一说,并没有真的以为自己儿子能配得上国公千金,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可闺女那仿佛撞见鬼了似的表情刺激到了她。
“你这丫头自小就与你哥不对付,人家双胞胎关系好得紧,偏你们就和异母兄妹似的见面就吵!”小李氏脸色铁青,狠狠瞪了陶言真好几眼,“遇事不知向着你哥,居然还认为你哥配不上别人,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哥哥!”
陶言真见情况不妙,忙装乖地连连点头:“是是,娘说得太对了,那家伙就算再混帐也是我哥哥。”
“今日见你与那个国公家小姐走得近,以后若有机会你多向她为你哥说几句好话,不能让她一直记恨你哥。”小李氏忧心忡忡地道,人家身份显赫,自家宝贝儿子若被人家记恨上,那以后可怎么办。
“知道了,只要段姑娘不曾因我四哥的事迁怒于我。”
“……”小李氏想斥陶言真但又找不到理由,最后没好气地让陶言真回房了。
陶言真一整天陪着众千金们玩耍闲聊,早就累了,回房后就躺床上休息,相比府上其他人或气愤或担忧,她到是心情平静许多,能吃能睡。
天大晚时,甄二老爷命人抬着跟死人没两样的甄文泽回来了。
甄文泽白日先是被魏风灵用鞭子抽了一顿,后在柴房关了大半日,水米未进,又挨了二十大板后便被绑着去了安国公府。
甄二老爷当着安国公及段如谨的面,拿鞭子狠狠抽甄文泽,力道均下足了,原本他对几个孩子都远不及小妾们上心,刚回京不久,还未建好新的关系网,当然不能得罪了朝中说话很有份量的国公爷,是以为了让国公爷消气打起儿子来可谓不遗余力。
原本安国公是很气的,国公夫人也生气,谁想甄二老爷当真不藏私,将儿子抽得浑身血淋淋的都不带手软的,最后还是安国公看不过眼,阻止了他。
“令郎冲撞小女也得了教训,这事到此为止吧,以后他若再敢如此,我可要不顾两家情面亲自动手了!”身材高大威猛,不怒自威的安国公阴沉着脸道。
甄二老爷连忙保证:“国公爷放心,以后这孽子再敢做这不长眼的事,不用您出手,我亲手打死了他!”
就这样,甄二老爷在赔了不少不是,又说了很多好话哄得安国公脸色稍稍好转后便带着被打得浑身抽搐意识模糊的儿子回府了。
晚上甄府一阵人仰马翻,因为甄文泽高烧又因伤太重昏迷了,后背鞭痕恐怖吓人,伤口血凝住衣服,脱衣服就费老半天劲,擦伤口又上药,下人们快折腾死了。
郎中赶来看到正经少爷被打成这样,肝都颤了颤,检查完伤处抹上药用纱布仔细缠好,开了止血止疼消炎的方子,叮嘱病人要在床上休养几日,身体不要乱动防止后背伤口开裂。
期间甄文泽身体偶尔颤动,疼得脸上身上直往外冒汗,眼睛是一直闭着的,没有醒过来。
小李氏见到儿子的凄惨样当场便晕了过去,等醒来时见儿子还没有醒的迹象再顾不得这里是京城甄府,嚎啕大哭地寻亲手将儿子打掉大半条命的甄二老爷闹。
母爱太过伟大,令向来对丈夫敬重有加的小李氏瞬间如女鬼附身,使起“九阴白骨爪”向甄二老爷脸上招呼。
甄二老爷躲得快,脸没被抓到,脖子上挨了一下子,疼得他嘶的一声捂住脖子大骂:“泼妇!”
“你脖子才一道口子就急了?我儿被你打得整个后背都不成样子了!你这个冷血的,虎毒不食子,你可到好,恨不得泽儿去死是不是?你儿子多你不在乎,我就一个儿子我在乎!”小李氏头发都乱了,双眼因愤恨红得吓人,瞪着甄二老爷的目光像是要吃人,那拼命的架势令甄二老爷这个大老爷们儿看着都犯怵。
陶言真先去看了甄文泽,当看到被包得木乃夷似的晕迷不醒的人时也被吓了一跳,看到因洗伤口满盆子的血水及被剪成碎片的染满血的衣服,从来都看他不顺眼的陶言真不免得开始泛起同情心。
十四岁半,还是未成年,被打成这样着实狠了点,不知是因龙凤胎的感应还是她看了恐怖画面后的心理作用,感觉浑身都难受,待了没多会儿便离开了。
离开时陶言真不自觉地捏了捏僵硬不舒服的肩膀,破天荒地起了想将甄文泽往正路引的念头,虽说她一直很讨厌这个一无是处还总四处勾引良家妇女姑娘的小种马,但这次见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连昏迷着眉头都皱得死紧,明显睡不安稳时,她的心就忍不住犯抽。
不管是因为占了原主身体导致的血缘反应,还是同情心泛滥,陶言真都不想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好在这次没有酿成大祸,安国公一家不追究这事,若以后还有呢?
于情于理,都是引导一下的好,光靠打骂效果低微不说,还很可能起反作用,陶言真觉得自己不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借了人家身体活,就该长点心,就算最后没将人引导好了,那她也努力了不是?
正往回走时,突然听说甄二老爷夫妇打起来了,陶言真赶忙过去看。
当陶言真过去时,屋内地上已经一片狼藉,茶了碗杯子什么的全摔碎了,花瓶也没有好的,椅子全翻了,小李氏正坐在地上哭,甄二老爷则不见踪影,八成是去夏姨娘那里“求抚摸”了。
“娘。”陶言真过去要扶小李氏起来,结果被推开。
一旁肖嬷嬷叹气道:“夫人不起来,奴婢们劝了多回都劝不动,三姑娘劝劝吧。”
“我这是什么命啊,生的儿子被丈夫快打死了,他为什么要打我的儿子,他想逞威风不会打他其他儿子吗?”小李氏难受过度时就不讲理了,也不想想其他儿子都没做错事,何来被打一说。
陶言真见小李氏情绪不稳,听肖嬷嬷所说知此时她正常劝的话定是劝不动,想了想换个劝法道:“娘你确定不起来?你与爹两人闹得那么凶,上房定是听到动静了,过不久大伯母就该派人过来了,到时大伯母知道娘像个小孩子似的坐地上哭闹不起来她会不会笑话娘?”
小李氏哭声渐缓,表情有些变幻不定。
见有效,陶言真再接再厉:“娘在我们兄弟姐妹们面前一向都是很有母亲风范的,若被几个还流鼻涕的弟弟妹妹知道娘居然有坐地上耍赖不起来的时候,不知会不会笑话您?”
小李氏哭声立刻止住,想像着没多大的庶子庶女刮着脸对她说羞羞的画面,恶寒地立刻打了个激灵,想到讨嫌的还有那个最近大出风头的小子今日不仅看到泽儿重伤丢丑,还得知自己这般……
想到那对兄妹会有的好心情,小李氏就受不了,不用陶言真再激,自己手撑地马上就起来了,挺了挺胸摆出一个“高贵的母亲范儿”对肖嬷嬷道:“让下人将屋子好好收拾收拾,先给我打盆水,我要洗漱。”
“是。”肖嬷嬷眉开眼笑的答应了,出去时不忘暗中递给陶言真一个佩服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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