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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缘起 叁 12（第4页）

招摇山就在西海岸边，那里的药草他都熟。

雷若的脸色有些惨白，他其实不想给赫胥找麻烦，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将母贝打开，里面赫然缩着一个婴孩，小孩儿有着双腿，赫胥细细打量一番，现这孩子竟是失了鲛珠的鲛人。

看着赫胥疑惑的神情，雷若不等他开口，无奈的道出了原委。

“这是我兄嫂刚生下两月的孩子，前些日子，我的族人遭到了凶兽犼的袭击，他还带了钩蛇大军，我们不敌……”

雷若轻抚着沉睡中的婴孩，表情无奈又苦涩。

“这孩子被钩蛇所伤，我兄长为了救他的命，化了他的鲛珠并剖了自己的鲛珠一并为他驱了蛇毒。”断臂处的伤痛得雷若皱紧了眉，他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乞求似的看向赫胥，“大人，这孩子回不去大海了，您能帮我照顾他吗？”

鲛人失了鲛珠便是被大海驱逐了，雷若知道，他的兄长若不是战死在了海底，也是得离开大海的。

现下这孩子是他兄长唯一的骨血，他得给这孩子找个依靠。

赫胥听着雷若的话，内心的疑惑远大于辛酸。

“犼是上古凶兽，一般活动在北海，怎么跑西海来了？”他伸手探了探母贝里婴孩的鼻息，眉目紧锁，“这孩子，怕是不行了。”

他并不想让雷若失望，可是这孩子气息太弱，怕是撑不了多久。

雷若的眼睛蒙上一层雾，他其实是知道的，这孩子失了鲛珠依旧在海里憋了四五日，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可是他不得不上岸，大祭司说，只有赫胥有机会救这孩子。

“赫胥大人……您是否有法子……能救他……”

雷若低着头不敢正视赫胥，他觉得自己在给别人找麻烦，虽然他也不确信赫胥是不是真的能救这孩子，但他没有别的方法了。

赫胥疑惑地盯着母贝里气若游丝的婴孩，又转头看着雷若的断臂，若有所思。

雷若这么问，肯定是有人跟他说了自己能救，那么这人应该就是大祭司，只有那个大祭司对他的事知晓颇多。

那他该怎么救？他并不懂医术，医治方面甚至不如白术。

另外就是那只犼，不会无缘无故的从北海跑来西海，这么巧的他刚醒它就来了？

还恰巧袭击了帮过他的鲛人族？

他没记错的话，犼怕是到了应天劫的时候，作为凶兽，应了天劫便是灰飞烟灭，如果自己确实能起死回生的话，那么它会不会是来西海寻他的？

要是这样……

此刻的赫胥心中憋闷。

他终是害了鲛人一族。

见赫胥不说话，雷若脸上浮现出灰败之色，他绝望地看着手边的孩子，嘴角牵起一丝无奈的弧度。

“没关系的赫胥大人，您不必为难，大祭司说了，只是有机会，不一定真能救活他。”

赫胥眼见不远处小狐狸叼着一堆草药跑了过来，侧身走向海边，看着依旧泛红的海面，正色道“孩子留着，小爷想办法救活他。这是小爷欠你们的。”

雷若听完前半句刚要道谢，赫胥的后半句话叫他定在了原地。

少年脸上出现了不属于他这年纪的彷徨，继而又慢慢恢复平静。

他听大祭司说过，赫胥大人是神，却也是最无奈的神。他改变不了世人既定的命运，也扭转不了乾坤。

他只能给予世人应有的赏罚。

雷若也曾怀疑过，凶兽犼是不是因着赫胥才来西海挑衅鲛人族，可即便没有他的出现，谁又能保证他们鲛人族永世不衰？

所以，赫胥说欠他们的，他听懂了这话中的意思。

可他并不认可。

小狐狸放下口中的一堆草药，先嚼碎了止血草涂抹在雷若的伤口处，又挑了一株消炎止痛的草药让雷若自己吃下去。

他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赫胥对雷若说的话，那意思好像是说，鲛人族的难是他的赫胥大人引的。

可是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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