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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又如何!”俊美的脸庞勾出冷嘲的笑容,在金雯蝶及魅娘眼中恍若夺命阎罗一样可怖。传说中的“冷心阎罗”杀人面不改色,现下他露出了冷笑,正代表他心里头正怒火高涨。
她们想的沒错,孙颢早已经将她们在心中千刀万刮不晓得多少次,居然想伤害小草,他不会轻易放过这两个女人的。
金雯蝶不是江湖新手,人家此刻架住自己铁爪的功力说明对方完全未曾中“午夜迷香”的道,在这种时候交谈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瞧见她目光一闪,另外三人同时心有所悟,不分时刻,四样兵刃已经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动了起来,孙颢使用的是软剑,同样与魅娘的红索一般可硬可软,两样兵器游走于四人之间。金雯蝶的铁爪跟夜叉的鬼头刀都是硬傢伙,在黑夜中格外耀眼,挥动时呈现一圈又一圈的银芒。
夜叉跟孙颢的功力比魅娘跟金雯蝶高超,但是因为要顾及左小草的安全,双方一时之间是处于平手的地位。
客栈的其他闲杂人等早中了午夜迷香,根本不会来管这些吵杂的声音是怎么一回事,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之后,金雯蝶的身子一晃,被孙颢的软剑在肩上划出一到三寸血痕,顿时血光迸现,鲜血随黑色软剑洒落,落在地上、身上,及左小草的脸上。
缓和的秀眉凝起,兵器交杂的声响已经打扰他的沉睡,鲜血的血腥味似乎将安兰调制的沉香味道弄淡,效果不再是那么好。
有些辛苦地睁开双眼,朦胧又黑暗的景象让他看得不是很清楚,靠他最近的黑影似乎是颢,那另一个影子又是谁?那个影子不断被颢阻挡,无法往他这边靠近,那影子想过来做什么?
孙颢分神中瞧见床上人儿已经半睁双眼,幸好沉香的力量跟黑夜的隐藏让他还搞不清楚眼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无法了解的事情。
“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金雯蝶一边阻挡他的攻击一边抵抗发自身体的剧疼与无力感,刚刚她一靠近床边想毀左小草脸庞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极淡的味道,当时不曾注意,一直到后来在战斗中感到血脉不顺全身隐隐作痛时,这才想起那一股香。
“把戏人人都会。”那是三阴之毒,毒性会渐渐毀去人的武功并且面孔憔悴每三个时辰就会引起一阵剧痛,痛楚一次比一次深,直到那人忍受不了剧痛自杀而死为止。
这毒十分霸道残忍他知道,可不论是谁,动念想杀小草的,他不在乎残忍,何况染血江湖已久,他早忘记残忍是什么样的味道。
“该死!”剧痛一波一波蔓延,金雯蝶尖喊出声,不曾跟魅娘招呼一声,窜出进来的窗口奔逃而去。
魅娘对她的不夠义气一点也不惊讶,忽地对眼前的夜叉一个媚笑,不躲不闪迎向砍来的刀身,银刀砍过肩膀的同时,红影窜出窗口。
夜叉定在原地忘记追赶,头一次在伤了人之后愣住,目光盯着被他斩落的臂膀不能言语。
孙颢收起软剑迎向左小草,正好四下斩杀对手的手下也已回来,挥手让他们将血淋淋的房间很快收拾完毕。
小草起身让孙颢抱进胸膛,恍惚望向映着月色的窗口,如勾的新月在既像是黑又像是深蓝的天空照耀大地,似银月光射入窗口。
“刚刚的声音………我听过……”那声音令他的心无法平静,他不晓得那搅动他心湖平静的情绪名为何物,可他晓得自己不曾尝过,那是他不曾经历过的陌生。
孙颢皱眉,再度取出沉香,他不能让小草在这个时候想起一切,激动的情绪只会害死他。“你听错了。”
“我听错了?”无措望入一双能夠稳定自己心神的闪亮黑瞳。
“是啊!你听错了,你只是在作梦而已。”
“我是在作梦?”那为什么会有伤心的感觉?
“是的,你是在作梦,闭上双眼,等你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天就亮了。”抹去他颊上沾染的鲜血,竟有些怨恨苍天为什么要给小草如此多的苦痛,他不过是一个单纯还沒完全长大的孩子罢了。
“好。”他想醒来,他不要在这样的梦中,那令他好难过。“再睁开眼睛就天亮了。”颢不会骗他的。
沉香再度昏眩左小草神智,闭上双眼相信醒来后一切都只是梦。
抱着小草,孙颢看向仍带点奇异神情的夜叉,脸上难得露出会心一笑。“一个很奇特的女人。”想不到血楼也有这样敢作敢当、什么都不在乎的女子。天底下能夠将自己的手臂完全不当作一回事的人还真的是少之又少,今天让他们遇着了一个,而且还是敌人。
夜叉苦笑,他刚刚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放了他该杀绝的敌人,但主子却对他发出深有同感的微笑。在过去,主子顶多什么话也不说,让他自己决定惩罚方式。可自从左少爷出现之后,主子变得有人性多了。
“她应该是魅娘。”从那笑容可以猜出。“刚刚负责外围的手下回报,沒能将为首的两人拦截下,他们这一次出动不少人马,我方又一人死亡、两人重伤、其他伤势都还在可以继续执任务的范围。至于血楼那边,凡是发现的全灭。”对方这一次太依靠迷香的威力,他们才能占如此之大的优势,但这样一来,以后的优势都是他们鬼阎罗占先了。
血楼连续三次出血,江湖上的地位岌岌可危,尤其等待报复他们及拉他们下台的人不少,接下来不用他们鬼阎罗出马,相信也足夠令血楼手忙脚乱甚至陷入灭楼惨境。
“其他派的人不会放过他们的。”孙颢轻声回应,当初小草娘亲的处境已经被他们传到每个有人质在血楼的门派掌门手中,之前那些掌门已经对血楼下了通牒沒有得到回音,相信各派人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才是。
敢动他的人,就是如此!
冷冽的寒光在转向左小草时刹那变得溫柔,任谁都可以看出,在这一生中,孙颢的柔情不多,却全给了他怀中的人。曾经的残忍对待,使他如何也放不开怀中冉弱的身子。
隔天晨起时,左小草坐在床沿,平常他都是自己更衣盥洗,今天因为那些衣服实在麻烦的关系,还有迷迷糊糊十分混乱的脑袋,他就坐在那边让堂堂的一庄之主为他服务。
“颢?”
“嗯?”他不希望他问昨天的事。
“我昨天………”
替他罩上外袍系上腰带,头一次也会烦恼接下来怎么接话解释他昨天所看到的一切。
不过很显然,左小草总是喜欢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我昨天做了一个很吵的恶梦。”
“那你睡得好不好?会不会累?累的话我们晚一点再出发。”他不会傻得询问他昨天做什么梦,恨不得他全忘得一干二净。
“不累。”左小草不自觉望向昨天可以清楚看见月色的窗口,银灰的双瞳有点失神,久久才回过神智。“颢,我们什么时候才到得了长白?”他不晓得那会是多远的距离,有沒有春湾到济南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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