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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驰看莫凡越来越纠结的脸“你别多想，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莫凡气火攻心，他解释还不如不解释。马驰话里话外，李哲哲总是最好的，莫凡觉得头顶雷雨交加，难道恋爱中的人眼睛都是瞎的吗？李哲哲那肤质，他也能睁着眼睛说成是吹弹即破；李哲哲那嗓音，他也能吹捧成天籁一般缠绵；关于李哲哲再多的情况莫凡不了解，哪怕这是他现在用的身体，莫凡只觉得马驰不断在他头顶上轰雷。

有传说雷神给大仙打工，被客人得罪，客人回家一路上头顶上始终雷电交加，莫凡觉得自己此时便是这样，对于别人来说万里晴空天气正好，他头顶上则电闪雷鸣纵横交错有如火山喷发。莫凡摆出商务性笑容，露出八颗牙齿，脸部堆满灿烂“马驰，你能不能不用这么优雅的词形容你的爱人吗？”随后莫凡毫不掩饰的翻白眼。

两人对望，马驰绝望，莫凡也绝望。马驰一副“受不了”的神情，显然李哲哲不会做刚才那副动作。莫凡一看马驰便觉得是个“白痴。”显然宗季从来不会有这种剖白。

可是知道他身份的只有这么一个，对话还要进行，马驰想听莫凡也想说，“出了车祸，我也很惊讶，没想到一醒来就到这个身体上了。”

马驰瞪视他的眼神，让莫凡觉得自己是个应该被绞杀的厉鬼。“我不是强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如果可以的话”莫凡觉得非常有必要再申明一次自己的立场。

“好了，你不用强调了，我知道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希望用自己的脸。大哥，拜托你下次换个人好吗？用哲哲的脸我真受不了。”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特别希望用我自己的脸。”

马驰竖起一根手指顶在摊开的手掌下面，做了一个“s”的手势。

“莫凡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啰嗦。”

莫凡昏倒。“我有什么好啰嗦的？我活着好好的，我和宗季还有好多计划，我们”莫凡十分委屈，视线飘向窗外，马驰也不说话了。良久回过神来后，莫凡犹豫犹豫的想告诉他不要对李哲哲再抱有希望。

还没开口，便听马驰不无悲伤的说，“其实我也觉得哲哲是走了。”

啊？莫凡真的惊了，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觉得李哲哲走了，怎么会认出他是莫凡？原以为热恋的感性男怎么又如此冷静，莫凡真要对他刮目相看了。马驰有时候不正经的腔调，私下底下员工们开的那些色【14：27插根小黄瓜，吃了两个老婆饼】情玩笑，都让莫凡给他打出一个极低的分数。如今正视马驰，莫凡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了，他真是一个矛盾和谐的统一体。

“以前常常能梦到他，就是你刚来的时候，我总能梦见哲哲。”马驰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不是很流畅，开启一罐啤酒给他自己“最近我却很少梦到他了。”

“最后一次，”马驰声音微微颤抖“他说他要去旅行，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能和我在一起，让我好好生活。”越到后来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头也越垂越低，举着啤酒罐的手上青筋突起。

莫凡探着身子看马驰，“你怎么了？哭了？”他这个角度看不到男人的脸，却能看到眼泪砸在茶几上的痕迹，很快便集成一汪。知道这个男人眼泪多，从他捧着照片蹭出湿一片时就有了新的发现，可是哪里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真是太匪夷了，莫凡不由得咧开嘴笑了。

马驰用手臂上蹭了蹭眼睛抬头“你别笑我，你也一样的，喝多了酒就爱说真话。”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当年还是培训生时，我们出去喝酒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莫凡费神的回想，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没到和马驰剖白心事的程度，只记得有一次聚会时特别很开心。单纯是因为年轻，因为一时的兴奋，或许是因为当天接连不断的有好消息，比如被签约了？还是被邀请做封面模特？虽然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杂志，虽然是条件略微苛刻的新人条款，具体细节忘了，总之那天的几个人都很兴奋。

那个时候的他们还都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三间一厅的房间住六到七个大男人，莫凡与他们不同屋，自己的钥匙不知道放在哪里去了，马驰就把他拖到自己房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莫凡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自然不记得和马驰说过什么话。

马驰挑着眉回忆“你说你喜欢男人。”

“怎么可能？”莫凡立刻予以否认。

难怪从那以后马驰对他冷冷淡淡的，莫凡上下打量马驰，“别说你当时以为我喜欢你。”马驰摊手，他真的那么想过，后来见他一直盯着宗季看，才算稍稍放了点心。

“你也算是我的启蒙老师吧，让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你们这样一种人存在。”

莫凡嘴角抽搐“这就是你对待老师的态度？”莫凡举着胳膊颤抖。

马驰嘿嘿笑，“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有趣个大头鬼。”莫凡控了控酒罐里面什么都没有，在桌上翻来翻去多是空的，马驰的啤酒罐还有半瓶，莫凡倒过来扣到喉咙里。

莫凡需要点东西来浇灭心里的烦躁，不相干的，忽然有些细节闯进脑海。最初认识宗季的时候，宗季也特别喜欢请他喝酒。明明知道烈性白酒对嗓子没有好处，每次和宗季出去的时候，总会一酌再酌。季宗特别喜欢灌醉他，听他一遍遍倾诉爱慕之情。

马驰忧郁的看着他“哲哲。”

莫凡别过脸去，马驰伸手抬他的下巴，被莫凡拍开“别闹。”莫凡有自己的伤感想独立面对。

马驰像个大号棕熊一样，委靡的退回自己的座位，背过脸去面对沙发背躺下，蜷起腿来缩进沙发里面。

“你怎么了？”莫凡为自己无意中又伤害到他感觉到少许不安，马驰不说话，莫凡坐过去探手摸他的脸，摸到一把水，“哭了？”真的哭了，那泪水灼热得烫人，莫凡盯着手掌发愣，宗季从没在他面前落过泪，莫凡将手心蹭在裤子上，若是之前，他会觉得马驰窝囊，现在却觉得很悲情。

马驰以前只是疑心病重，总是旁敲侧击，现在完全确定莫凡的身份，就变得恹恹的提不起精神。莫凡想开解他说不要太迷信，可是自己明明就是灵魂，这又如何解释？他也觉得李哲哲是走了，并且再也不会回来。

男人真的很伤心，一再询问莫凡“他真的走了吗？”莫凡不置可否，伸出手去插进他头发里，一点点按揉，算是仅能给予的安慰。

马驰坐起身搂住莫凡的腰，自身后把他包在自己怀里。“哲哲，你还记得吗？我们”

马驰的回忆不论是真是假，是独自臆测还是两厢情愿，莫凡一概应承。对此，马驰予于很高评价“其实有些我也记不清了，你装得真像，就像和我去的人是你一样。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