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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试探（第1页）

有了兰芝的指点，英芝进步很快，各方面也越做越好，英芝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在兰芝面前，基本没有出错，在云姑姑面前总要有点小毛病。琼芝忙着下苦功夫，自己不被云姑姑抓住责罚就已经不错了，实在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去管其他的。兰芝和祥芝从头到尾都是知情者、参与者，自然也不会拆穿英芝，兰芝甚至还会好心提醒英芝，掌握好度，不要真的弄混了，一些错误的动作一旦形成习惯，就很难更改。这是兰芝自己的血泪教训，上一世，不知道因为这样被罚了多少次。英芝对兰芝，虽仍有戒备，但却是心存感激的。就是偶尔云芝会讽几句，确实烦得很，英芝毫不在意，做姐姐的，没必要和妹妹斤斤计较，妹妹做不好，自己才更要做好，让妹妹看看姐姐应该是什么样子。于是乎，英芝、兰芝、祥芝三人形成一派，琼芝一人勤加苦练，谁也不搭理，云芝依旧依附琼芝，两人勉强成一派。

琼芝的勤加苦练，还是有回报的，云姑姑难得夸奖了琼芝，琼芝完全就是小孩子脾气，比祥芝更像小孩子。云姑姑夸奖兰芝时，她自己憋着一口气，非要给自己也长长脸，这次云姑姑也夸奖她了，自是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兰芝不由得叹气，琼芝就是被张氏夫人保护的太好了，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张氏夫人真的舍得让琼芝这么一朵娇花嫁入皇室？上一世直到自己被下毒过世，琼芝的婚事都没能完全定下来，自己也只知道琼芝是许了人家，旁的一概不知。上一世虽是圣上赐婚，但婚期定的比较晚，为的就是成王和自己上头都有兄姐未婚，做弟弟妹妹的，不好先成婚，张氏夫人为琼芝殚精竭虑，是啊，谁的女儿谁心疼。

兰芝正想着，那边却传来了些声响，“二姐姐，我不是有意的。”说话的是祥芝，祥芝和琼芝有冲突吗？自己怎么完全不记得。

琼芝因被云姑姑夸赞，心情大好，也没打算计较什么，“一条裙子罢了。”说着便摆了摆手。

兰芝听到动静，赶忙上前查看，看到琼芝的裙子上，有一片很明显的水渍，应该是被茶水打湿了。祥芝手里还拿着盏小茶杯，这片水渍应该就是来自这盏小茶杯。等等，祥芝一直是坐着的，祥芝不可能主动去招惹琼芝，会不会是琼芝不小心碰到了，才有了这片水渍。

“二姐姐大方，不计较这些，五妹妹怎么如此不明事理，亏得爹爹还常夸妹妹懂事。”这话出自云芝之口。

唉，琼芝都不计较了，这不是拱火的吗？

“是我不小心，二姐姐换下来，我让人给二姐姐洗干净。”祥芝赶忙继续道歉，爹爹和云姑姑都教导过，做错事不丢人，丢人的是找各种理由和借口来掩饰错误，错了就是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家里有多少女使婆子不能洗，要五妹妹这么大的小姑娘来洗。”琼芝说着白了云芝和祥芝一眼。

“我不是故意的，二姐姐不要生气。”

“怎么，道歉有用的话，要衙门干什么，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了？”云芝继续拱火，“二姐姐的裙子，可是张家舅母特特让人送来的，旁的也就算了，这才第一次上身，就被你弄成这个样子。”

兰芝上前一把将祥芝拉到身后，刚想开口，祥芝捏紧了兰芝的手，不让兰芝说，兰芝便也只能先做罢。

“二姐姐，要我看啊，五妹妹就是故意的，定是瞧见云姑姑对你青眼有加，才嫉妒成这个样子。”

兰芝都被气笑了，祥芝嫉妒琼芝，你可拉倒吧，要说最嫉妒，怕就是云芝本人了，自从云姑姑来了之后，更是事事都要与姐妹们整个高低，不敢明着招惹琼芝，就暗地里挤兑其他姐妹。英芝是大姐，不好和妹妹们争抢什么，兰芝什么都知道，没必要去争抢，再加上英芝和祥芝私下里会去找兰芝开小灶，这才一直平安无事。再说了，祥芝才几岁，要和几个姐姐争抢什么，等祥芝嫁人，姐几个的孩子估计都能下场参加科考了吧。

“嫉妒？那四妹妹倒说说看，五妹妹嫉妒二姐姐些什么？”兰芝也顾不得祥芝在扯自己的袖子，直接开怼，上天可怜，老娘重获新生，重活一世，还要受你这种腌臜气。人家正主都不计较什么，没得你在一旁煽风点火。

“自然是二姐姐处处优秀，又有张家撑腰，单是前段时间的及笄礼，就足以让满京城的贵女们嫉妒了。”听云芝这么说，兰芝确认，云芝说的一定是实话，因为真正嫉妒的，不是别人，正是云芝本人。

“老祖宗的规矩，嫡庶有别，长幼有序，听姐姐一句劝，有些有的没的心思，还是趁早歇了的好，舒家可丢不起这个人。”琼芝这话厉害，在场的，除了琼芝，可都是庶出。

“二姐姐说的是，嫡庶有别，长幼有序，”兰芝向琼芝福了一福，兰芝没打算和琼芝为敌，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琼芝一点都没有变，怕是没这个心机能想到下毒这样的下三滥手段。是云芝？！最好别让我查出来是你，否则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既然已经难，不如就借此机会，试探试探也是好的。兰芝拍了拍祥芝的手，示意祥芝先不要说话，必要的时候打配合，祥芝自然心中有数，甚至借兰芝挡在自己前面的工夫，向英芝示意，让英芝也参战。“二姐姐身份尊贵，又有张家作为依靠，家中其他姐妹，自是不能比的。”

“你知道便是最好的，”琼芝居高临下的说了这么句，“有这弯弯绕的工夫，不如把云姑姑教的规矩，多练几遍，省的出丑。”

“二姐姐能有如此风光的及笄礼，姐妹们日后说出去，脸上也是有光的，爹爹常说，一家子骨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二姐姐的荣光，就是家中姐妹们的荣光，更是舒家的荣光，姐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嫉妒些什么。”兰芝的话，把琼芝捧的十分舒服。

“就是就是，二姐姐不知道，别家的姑娘，不知道有多羡慕我，能亲眼见到二姐姐的及笄礼服。”祥芝赶忙捧场。

“二妹妹还记得老家的林妹妹吗，我前几天刚收到林妹妹的书信，林妹妹说，二妹妹的及笄礼，在老家已经传开了，老家都知道二妹妹的及笄礼服来头不小，连带着林妹妹出门都收到了不知道多少称赞。”英芝回回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次却仗义执言，就算是投桃报李，答谢兰芝这段时间的指导吧。英芝提到的林妹妹是她们老家的远房亲戚，舒林芝。

“再说五妹妹才多大，等到五妹妹及笄，少说也得八、九年，那时是何光景，我们不得而知。是以，姐姐愚笨，想请教四妹妹，五妹妹嫉妒些什么。”兰芝的矛头从来都不是琼芝，而是云芝。无论是从性格、背景、动机各个方面分析，兰芝都不觉得琼芝要置自己于死地，因为实在没必要，成王妃只可能是琼芝或自己。琼芝是嫡女，进可攻退可守，舒老爷会更倾向于自己。张氏夫人和琼芝，都是被好好教养长大的姑娘，怕是没有这么恶毒的心性。就算是自己嫁入成王府，琼芝完全有机会也有可能以此为跳板，嫁给嫡子楚王或者更为得宠的荣王，甚至是圣上的弟弟，也就是成王的叔叔。亦或者是掌握实权的国公府、侯府、朝廷大员，有一个做成王妃的妹妹，谁能小看，谁有敢小看琼芝。

云芝被问的哑口无言，只用指甲掐着自己，让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五妹妹年纪小，我们是做姐姐的，还能和妹妹计较不成。”兰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云芝，表面上说的是祥芝，实际上一语双关，说的是云芝。

“二姐姐，说到底也不过是裙子洒了些水渍，让下面人小心清洗、熨烫，定能和新的一样。别说只是件衣衫，便是上好的布料，家里又不是用不起，没得为这点子小事伤了姐妹情分，让人觉得小家子气，为了件裙子就……”兰芝故意没说下去，意味深长的看了云芝一眼。

琼芝没说话，带着女使离开了，没在继续怎样，到底当娘的是做奴婢出身，一身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琼芝心想道。

英芝、兰芝、祥芝三人站在一起，倒显得云芝一个有些孤零零的。

“三姐姐好本事，竟能说得动二姐姐。”云芝阴阳怪气道。

“姐姐可没这个本事，是二姐姐没打算计较这些，”兰芝也毫不客气，“姐姐也劝妹妹一句，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对旁的指手画脚，是你的总是你的，否则到头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就看云芝要如何做了。

云芝甚是生气，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拂袖而去。

嘁，还以为能有多厉害呢，就这点道行，若下毒的事真的与云芝有关，怕是杨姨娘也脱不了干系，别让我真的查出来，兰芝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