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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博才来c城两个多月,脚跟都还没怎么站稳,当然是希望葬礼一切从简,怎么低调怎么来。但又怕太简单了『女』儿会有意见,毕竟她们母『女』两个一向感『情』最好,于是推门进了李未荷的房间跟她商量:“你也知道爸爸才来c城不久,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等着挑爸爸的错呢,要不一切从简?”
他都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没想到李未荷却一口就答应了:“好,您安排就好。”从头到尾都低着头没有看过他一眼。
李云博怔了一下,感觉怪怪的,可是李未荷已经在下逐客令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您就先出去吧,我有点头痛,想休息一下。”
他只得推门走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才恍惚意识到好像自从医生宣布老婆抢救无效死亡到现在,『女』儿便一直没有流过泪,也再没叫过他一声“爸爸”,难怪他刚才会感觉怪怪的。想推门折回去关心一下,又觉得没必要小题大做,『女』儿也是那么大的人了,说不定只是伤心过度了,所以一时有些失常呢?于是没有再犹豫的抬脚下楼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背影才刚消失在门后,李未荷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布满了满满的恨意。本来她都已经打算看在这几个月以来,他对母亲还算『体』贴,让母亲快快乐乐的走完了人生最后一段路程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之前的事,等送走母亲之后,就回美『国』去继续念她的博士的,但母亲临死前头天晚上那几张被他那个『情』人送来的恶心照片,让她彻底对他死了心!
她简直不敢想象,照片上那个明显已不再年轻了的白花花的恶心身『体』,竟然会是他的,一想到母亲在艰难的与病魔做斗争时,他却正在与他那个『情』人风流快活,一想到母亲是被那些照片给生生气得提前死去的,她就恨不得将他们两个都给杀了!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这对无耻至极的『奸』夫**,害得她可怜的母亲死不瞑目,她如果放过了他们,她简直愧为人『女』,她一定要让相关的所有人都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李夫人的葬礼定在了一个礼拜之后。
虽然李云博有意一切从简,但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就算什么也不说,也自有大票的人上赶着去奉承巴结,所以到了葬礼那『日』,墓地里还是去了很多人。
这其中就包括双双一身全黑西装,连领带也是黑『色』的司徒玺和陆清鸣,只不过他们来参加葬礼,并不是为的巴结李云博,而是想送李夫人最后一程,让自己心里稍微好过一点罢了。
葬礼一结束,李云博便因公务繁忙,乘专车先行离开了。只余下一身黑『色』衣裙,苍白脸上戴着大墨镜的李未荷向来参加葬礼的人们一一回礼。
司徒玺和陆清鸣有意走在了最后。经过李未荷面前时,司徒玺只是欠了欠身,沉声说了一句:“节哀顺变!”陆清鸣却在“节哀顺变”之外,忍不住多嘴说了一句:“我是陆清鸣,这是我的名片,李小姐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可联系我。”还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虽然话才刚一出口,他便已后悔起自己的多事来。
眼神稍显不自在的躲闪了一下,不经意却瞥见司徒玺眉头一挑,这样的习惯动作,基本上就是在问他:“干嘛呢?”他心里就越发后悔起来。
所幸李未荷并没接他的名片,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陆先生有心了。”便转过身,蹲到李夫人的墓前,整理起摆放在台上的各『色』菊花来。
陆清鸣见她没接自己的名片,也没再看自己一眼,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如释重负之余,好像又还有几分淡淡的失望,虽然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在失望什么。
两个人一语不发的吸着烟,一前一后走到公墓的大门外,正要上车,远远的有一辆车开了过来,及至近了,他们才看清楚驾驶座上坐的人是顾明川。
“靠,王八蛋,他还有脸来!”陆清鸣将手里的烟狠狠扔在地上,泄愤似的重重碾了一脚,才大大咧咧挡到了顾明川的车前。
顾明川急匆匆赶来,是为见李云博一面的。自打李夫人逝世至今,他还一直没寻下过单『独』见李云博的机会,刘母与刘娉婷母『女』在这个时候,则是更不能让人知道的存在,所以时至今『日』,他已被迫在『党』校“学习”一个多礼拜了,却依然没有等到强势回归地税局的那一天。
他心里本来就已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又被迫紧急刹车,而且挡在他车前的人还是他最恨的司徒玺及陆清鸣,不由就越发火大,也再顾不得一贯“逢人三分笑”的『处』事原则,将车门重重一推,便下车走到了陆清鸣面前,冷笑道:“好狗不当道,陆大律师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他妈的好狗骂谁呢!”陆清鸣狠狠推了他一把,咬牙冷冷反问道。
顾明川不防他设的语言陷阱,下意识就回了一句:“好狗骂你呢!”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上了当,顷刻间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陆清鸣大笑起来:“顾副局,这可是你自己承认你是好狗的,不对,你他妈的算什么好狗,你他妈的充其量一条不带种的癞皮狗罢了!说你是好狗,也忒侮辱那个‘好’字儿了!”
表『情』不可谓不轻蔑,言语不可谓不恶『毒』,但凡是有点血『性』的人被他这么一骂,只怕都会忍不住炸『毛』,更何况顾明川本身早已窝了一肚子的火?于是想也没想,便将拳头招呼到了他的脸上。
陆清鸣故意寻衅,等的就是他先出手,『硬』是生生接下了他一拳,然后说了一句:“顾副局,这可是你先动的手,我可是正当防卫!”才冲他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顾明川虽然生得人高马大,大学时也曾选修过跆拳道之类的课程,有一点功夫,跟普通人相比算得上厉害。但他终究是公务员,哪里比得上虽然看起来斯斯,实则是混黑过来的陆清鸣,打起架来跟吃饭似的轻车熟路游刃有余?因而很快便被蹬到地上狠狠踹了几脚,全身登时火烧火燎的痛。
陆清鸣又踹了他几脚,才提着他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奸』笑着说道:“哎呀,我这人吧,也没什么别的嗜好,就『爱』看点武侠小说之类的,尤其推崇丐帮的‘打狗棒法’,一看见方圆五百米之类有狗啊,我的手脚就不听使唤,老是忍不住动手,这回还算是我忍住了,下回可就得断手断脚了,顾副局,你多担待着点儿啊。”
顾明川压根儿没想到陆清鸣竟敢将他打得那么重,毕竟他也是堂堂地税局副局长,陆清鸣就算再是名律,也不该知法犯法才是。可是一想到分明是自己经不住他『激』先动的手,他就是再火冒万丈,今『日』也只能强自咽下,陆清鸣刚才在打之前,可是提醒过他他的行为是属于“正当防卫”的,现在他把他打得这么重,最多也只是“防卫过当”而已,他就算报了警,估计也奈何不了他!
他只能把嘴角溢出来的血丝狠狠擦去,冷笑着说了一句:“这一次是我大意上了你的当所以吃了亏,但下一次吃亏的是谁可就说不好了,咱们走着瞧!”然后一瘸一拐,颇为狼狈的回到车上去,发动车子快速离开了。
陆清鸣揍了顾明川一顿,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回过头,对上司徒玺带笑的眼神,终于笑了起来:“活动活动了筋骨,舒服多了!”
司徒玺摇头:“你出手太轻!是不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久了,功夫有所退步了?下午练练手去?”换了他出手,一定将那个王八蛋揍得非死即惨,不过想想揍他实在太脏手,还是算了。
陆清鸣一口回绝:“我功夫才没退步的,是丫的不经打,我怕一个不小心打死了麻烦,所以才只用了三分力道的,练手就不必了吧?”开什么玩笑,除了二哥能跟他练手时练个势均力敌之外,其他兄弟跟他练手,从来都只有“被练”的份儿!
两个人说着,上了车掉转车头,往市区开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李未荷的身影便从公墓大门旁的墙角晃了出来,不用说刚才那一幕,她都看在了眼里。
等到司徒玺和陆清鸣的车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内,李未荷才发动了自己的车子,直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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