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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的方向好像是御膳房的位置,待她左拐右拐后又好像不对,没等负责盯梢的察觉到哪里不对,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前。
确认了甩掉身后的小尾巴们,燕淮安从冷宫的枯井里冒出了头。迅速进了屋里,她将外头的两层衣裳脱下,又露出个水粉色的宫女装,将发髻与妆容变了变,她大大方方在冷宫里干着活,等着午时的祭祖之后的封后大典。
而那个真正的小宫女昨晚就被西津点了睡穴,送了出去。
辰时将完,一个着深蓝色宫装的嬷嬷过来视察,她是冷宫明面上的总管,实际上什么也不管,大致望了望,敲打几句,交代一下重要日子不要出错就着急着回自己屋子里歇着去了。
燕淮安了解这个规矩,应付过了这一关长长呼出一口气,全心全意在冷宫里等待起来。
巳时,宫中上上下下的宫女儿太监们都被叫了出去,按照各宫的位置在广德殿前的大广场下跪好。冷宫自然是一个最边角的地方,也可幸是边角,旁边儿就是一棵高树,枝叶华茂繁盛,正正好那影子落在燕淮安的背上,让她偷偷往上瞥的眼睛不至于被明烈的阳光刺伤。
这边都跪好了没一会儿,古钟与大鼓的声音配合着规律响起,在这庄严的韵律里,一对着大红喜服的璧人相携着,路过两旁俯首的宫女公公大臣家眷,直直走向那五十九阶白玉阶。
燕淮黎走得正是燕淮安跪伏的这边,他过来时似不经意像燕淮安的位子瞥了一眼,惊得燕淮安赶忙将偷偷抬起一些角度的头刹那底下,装作与他人一般平静的模样。
燕淮黎与蒋瑶音顺利地走上那些玉阶,燕淮安才松了手里含着的劲儿,方才燕淮黎望她的那一眼,叫她汗毛竖立。
二人从玉阶上后的玉台上各取了三柱高香燃上,高举过头,三叩之后将那香插。入同一座三足青铜蟠龙鼎,香袅袅燃着灰白中泛猩红的光,一闪一闪,在金黄的阳光下不是很显眼。
燕淮黎从一旁的玉台上的玉盒里取出凤冠,那凤冠十分华美精致,通体以罕见的白黄两色金属制成,配合着成一形凤凰展翅。凤凰周身缀着细小的白色宝珠,羽毛用的是少见的红色宝石,那双眸子用的则是较羽毛更为深邃的红宝石,通体流畅自然,可谓巧夺天工。
他侧过身,举起凤冠欲给蒋瑶音亲自戴上,完成这封后大典祭祖里的最后一个步骤,却在将要完美成功时异变突生!数十支箭羽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直直射向玉阶之上的两人,在那数十支箭羽之后更有数十个黑衣剑客从各处藏身之地拔。剑而出,直指这场大戏的两个主角。
燕淮黎没了内力,可他人不知晓,蒋瑶音更不知晓。于是她一见有箭过来自顾自地就躲避开来,飞下玉阶,待她飞下才发现,台上的燕淮黎是命悬一线,被暗卫救下的!
诧异之余,已经被反应过来的侍卫们团团保护起来的蒋瑶音望着不远处一身红衣的燕淮黎心中惋惜,早知晓她也救一救了!然而当她的视线随着燕淮黎的挪到温玥,温夫人以及他们身后宫女的身上时,惋惜又变成了嫉恨。那嫉恨恨得她的心砰砰砰地跳,恨得她的眼睛都发红了。
燕淮安!
第61章取一弃一为择善
此时情况已基本受控。早有准备的侍卫军分成三队,两队分别团团围着燕淮黎与蒋瑶音,成了一圈又一圈的茧蛹似的保护层;另一队直冲上前,舞着长。枪与黑衣剑客们交战。其余闲杂人等则自觉而迅速退到最外围,胆战心惊地望着那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酣战。
燕淮安在黑衣剑客们出现时便趁着霎那的骚。乱到了温玥与李眉雪身边,将他们紧紧护着,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玉台旁望,待看到燕淮黎安然脱险她才能够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回来,到身边人的身上,紧攥的拳微微松开,凉风拂过,方觉冷汗涔涔。
再悄悄扫那块儿时,燕淮黎正定定望着这边,目光灼人。燕淮安蹙了蹙眉,快速扭头,作平凡宫女的模样惊慌失措地望向激烈的斗场。
扭头时眼神正掠过蒋远山那处,看着钱道庭正笑吟吟地与蒋远山贴耳说着什么,不动声色,她心中的警备更甚。
这队来行刺的黑衣剑客并没有多厉害,短短两炷香的时间被打得落花流水,与刚开始时所造的气势大相径庭。然而,就在侍卫长长。枪一挑将其中一个剑客的剑打落之际,仿佛是一个信号,骤然又从场地八角窜出来许多装扮相同的黑衣剑客!
他们的武功显然更好,进行着无差别攻击。被轻松控制下来的场面一下子混乱不堪,人流乱窜,践踏,推挤。尖叫声,呼救声,剑器划过皮肉后的哀嚎声将这恢弘绮丽的殿前广场轻松改头换面,变作泣血的炼狱。燕淮安趁着乱子将温玥与李眉雪以及李眉雪怀里的温念安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北顾风与南倚竹二人不知晓什么时候跟住了他们,也随着躲到了这里,隐隐有保护他们的意思。
知道这两个是温玥的人,燕淮安并没有什么过多表示,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忽然,竟又有七个黑衣剑客从天而降!最后这一队的剑客显然是这次刺杀队伍中武功最好的了,而且目标极为明确,四个直奔向燕淮安,三个直直攻向燕淮黎!
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在角落里怕误伤施展不开,试探出这些黑衣人的目标是自己之后燕淮安便逐渐将他们引到更广更远的地方去,顺便还在过程中抢了其中一个人的银剑。剑是好剑,燕淮安拿在手里舞得虎虎生风,借由不断输出的浑厚内力瞬间将劣势拉平,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是一个个地将其中三个狠狠打倒在地,不停吐着血动不能动。
剩下的那个在剑被折断后凭借着突然从怀里掏出的亮银链子枪伤了将燕淮安的右胳膊划了一个小血道,血道道流出的红色的血令燕淮安放下心,她紧了紧手里的剑,眼睛锁着负隅顽抗的黑衣人。亮银链子枪用好了十分难缠,可攻可守,可柔可刚,一不小心就会被那链子绞死,或是枪头刺穿。
黑衣人就是那个用好了的。着实纠缠了好一会儿,燕淮安才一个鹞子翻身,找到机会将链子打断,枪头挑走,一剑将黑衣人钉在不远处石墙之上。
再转头却见到令她目眦欲裂的一幕!
温玥不知何时竟脱离了北顾风与南倚竹的保护圈,被人流隔离在他们很远的距离,此时正有一个武功明显高他很多的黑衣人拿着剑迫近他,他手中只剩下一把断剑,周身也狼狈得狠,那黑衣人举剑,生死存亡刻不容缓!
离温玥很远的相反方向,燕淮黎那里亦是如此,他身边围着的人都被杀干净了,失去了内力的他在面前的黑衣人面前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那屠夫已经高高举起了屠刀,尖锐的寒光在阳光下一闪,燕淮安没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代替大脑进行决断,向燕淮黎那处飞去!
等燕淮安从黑衣人的利刃之下救出燕淮黎,她才心中一冷,陡然明白纸条上那择善而从的意思!
三人行,取一弃一,是为择善而从!这就是钱道庭的意思!一切都掌握在钱道庭的手中!他在逼着她做出选择。难怪,难怪西津带的人至今未来,难怪温玥藏的人销声匿迹,怕是都被用计拦住了。这是怎样的算计!
她抱着燕淮黎转了个角度落地,敏锐直觉地向南望了眼,那里一直有两双眼睛静静注视着场上的一切。见她望过去了,钱道庭甚至还懒散地靠在将远山的身上给她回了个似有若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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