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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皇甫泓死后,郦筑昙并没有大仇得报的感觉,他隐隐有一种预感,他和皇甫泓之间的恩怨并没有结束。
安插在皇宫内的细作最近往回传来了不少密信,自从新帝皇甫松继位之后,这位细作就发现皇甫松的一些习惯与皇甫泓十分相像。
细作留了心,暗暗调差后发现皇甫松相较之前可谓是性格大变,皇甫松因为缠绵病榻,又喜读诗书,是个容易伤感的文雅之人。
而如今的皇甫松刚愎自用,独断专行,虽说最近似乎有了那么一点励精图治的苗头,但仍旧是个耽于享乐之人。
郦筑昙将这些密信细细看了许多遍,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
他又派了手下暗中调查,发现就在皇甫泓死于于洲之手的那几日里,皇甫松因风寒入体高热不醒,为他诊治的太医也悄悄断定皇甫松撑不了几日,怎么过了一阵人就醒了,性格还完全变了样?
郦筑昙年少的时候喜欢看一些志怪故事,里面有不少借尸还魂的桥段。
难不成皇甫泓真的借尸还魂了?
呵!
就算借尸还魂又能怎样?
他郦筑昙早晚手刃了他!
郦筑昙从桌前站起身洗净手,换了身里衣躺在床榻上,最近寒潮侵袭,他是阴水之体,体质阴寒无比,这几日总是手脚冰凉,气血凝滞,体内内力运转也不是很顺畅。
本应该打坐静修,奈何事务繁忙,心中诸多纷扰,根本静不下心。
往手上哈了几口热气,又往上提了提棉被,直到半个雪白的下巴都埋在了被褥里面。
郦筑昙在心里掐算日子,上次一别之后,距离月中还有五天。
怎么还有五天呢?
怎么还有五天啊!
他辗转反侧,攥住一截被角揪来揪去,一会觉得床榻太硬,一会觉得被窝太冷,一会觉得夜色太深,一会又觉得就军帐中光线太昏暗。
左左右右挑剔了一个遍,才揪着一截被角睡着。
天蒙蒙亮,山涧之中流水淙淙,于洲肩上扛着一根刚刚斩断的树下了山,挥剑将树干劈成薄厚均匀的木板。
山涧旁已经搭建好了一个简陋的木屋,这些木板正是用来当地板用的,山涧水汽浓重,为了防潮,木屋底部与地面隔了两寸的距离,铺好地板之后,于洲又搭建了一个台阶。
郦筑昙走进山涧的时候于洲正在往房顶上铺茅草。
一身粗布衣裳的剑客带着斗笠,身姿端正地盘坐屋顶上整理手中的茅草。
他戴着面具,面容看上去只是一个五官端正的普通人,但是面具只能遮盖面容,遮盖不了他那独特又醒目的气势。
他往屋顶上一座,瞧上去倒是比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还要气派。
郦筑昙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小木屋的柱子,剑客低沉的声音从屋顶上方传来:“上面有没打磨干净的倒刺,小心扎手。”
郦筑昙专注听他说话,一不留神,指尖还真的被扎进一根小小的木刺。
他轻呼了一声,耳畔一阵微风掠过,于洲已经从屋顶上飞下来站在他面前。
其实木刺扎进手里倒也不太痛,只是微微有些痒,可是郦筑昙这会莫名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他伸出指尖给于洲看,委委屈屈地说道:“你看,你的小木屋扎到我的手指了。”
于洲抖了抖手上的茅草,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郦筑昙的指尖。
雪白的指尖透着一层淡淡的浅粉,一根浅褐色的木刺正好刺进了指腹正中间。
于洲捏着郦筑昙的指腹,找到了那个木刺的头,把那根细细小小的木刺一点一点拽了出来。
“好了,还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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