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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得瞧你不年不节就穿一身新,觉得您闺女我是败家娘们,不敢娶回家呢。”语气含着怪模怪样的味道。
田母脸上表情似恼似笑,只憋出一句:“大闺女,不知羞。”
田甜觉得委屈,明明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她还是当事人,再羞也不能退啊。
旁边端着搪瓷缸子喝着水的田父这回站了闺女这一方,道:“咱家甜甜的底子,穿啥都好。再说了,又不是两家正式的见面,用不着用不着,实事求是好。”
只是两家约好让小辈私下先见一面,看合不合眼缘。田甜小姨做的新衣有点过于喜庆了,确实不太合适。
中午,田甜从厂里出来,同行的还有樊丽。
路上,樊丽讲到了年底纺织厂要忙一段时间,提前说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出乎田甜的意料,樊丽只说了一些厂里的琐碎事,并没有提别的,也许是害怕她紧张。
终于走到了国营饭店,此时正是饭店的高峰期。
樊丽让田甜先去占位置,她去排队点菜。
田甜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已经爽利的走了,又看了看大堂的情况,空桌子已经不多了,便不在墨迹什么,走到只坐了两个女同志的桌子另一边。
高峰期指望不上能单独占一张桌,看到田甜坐下,两个等饭的女同志露出了礼貌微笑,脸上带着几分庆幸,对田甜的到来是欢迎的,和女同志一桌比男同志更自在。
“人好多啊。”
“是啊。”
樊丽前面有四五个人,后面又来了好几个,整个堂子最大的声音就是窗口服务员的声音了,一个个的菜名从嘴里蹦出来,然后立马有人从座位上跑过去。
都是女同志,饭菜都还没有上,三人便搭上了话。
“那是你姐吗?气质真好。”
田甜:“是我领导。”
“啊,难怪……”当领导的气场和她们都是不一样的。
两个女同志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因为她们也是附近厂里的女工,之所以在一起过来打牙祭,也是因为她们俩年龄差不多,进厂的时间差不多,所以才经常一同进出。
厂里比她们大的前辈,不是有自己的傲气,不稀罕理新人,就是有自己的伴儿了,或者已经结了婚有了负担,不会像未婚的小姑娘能大手大脚花钱下馆子!
而跟领导一起出来吃饭,还让领导去点菜的,她们眼里是敬佩。
有人搭话,田甜也忘了心里那丁点儿的紧张。
等樊丽打完招呼回来,敏锐发现她们这边的桌子要比对面的干净得多,心里对田甜更加满意几分。
别说擦桌子这点细节不重要!它代表这姑娘眼里是有活的,是勤劳的!
哪家娶媳妇不是为了过日子,过日子不就是看点点滴滴。
她对这门亲事多了两分信心,祈祷着周家能把握住这个好姑娘。
“菜一会儿就上。”
田甜并没有深想,毕竟她知道前面还有好几个人等着呢,连同一桌先到的那两个女同志都还两眼巴望着呢,只当是客套话。
笑嘿嘿点着头,“劳累了,丽姐!”
樊丽嗔她一眼,点个菜有什么劳累的,何况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可能让她去点菜。
不过她更意外笑得甜咪咪好像一点不紧张的姑娘,吃惊她轻松的态度。要知道当年她相亲的时候,心可是一直砰砰的跳,根本停不下来。
她可不知道她是误会了,田甜是觉得一时半会儿肯定瞧不到另一个当事人的!
看看这人声鼎沸的饭堂,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人现在肯定正在后厨忙活着,“看人”应该是等她们吃完饭,那时后厨也空下来了,两人隔着点菜窗口“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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