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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驱赶张五（第1页）

没过一会儿，酒店老板娘命令小二拿出笤帚和水桶，打算清扫店门口，刘老四眼看着昨晚的辛苦在脚下被抹尽，心里头不断滴血，只能扯着花儿袖子，暗示该怎么办，还不敢大幅度。

花儿眼睛瞟向前方，刘老四也望过去，不远处一群身穿打着补丁衣裳的孩童照之前的格子边画边跳，他们家没有能力送他们念书，只能放任不管，成为跳格子的主力队，玩得可起劲了。到了酒楼门口，那群孩童也画了几个零星的格子跳过，老板娘念叨了几句，来了几个客人，便也没空，忙去招待了……

花儿转头对刘老四说：“只要格子延伸到张五那边就成功了，不用管中途有没有被抹去，只要能延续就好，现在看来，不仅不用担心格子被人踏平，还有人主动帮忙画呢。”

刘老四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晌午，学子们放学，一窝蜂地抢着跳地上的格子。花儿料想的没错，学子们毕竟年纪还小，三五成群起哄，玩耍，跳得忘乎所以，即使这格子不是通往回家的路，也会一直跳下去。

学子们也很好奇这格子通往哪里，哪里才是尽头，直到他们都跳到了乞丐张五的地盘。花儿和刘老子躲在角落，偷偷观察这一切。

张五也很纳闷，这些衣着整洁，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学子怎么都到他这里。张五横行惯了，不管哪个达官贵人，不在他这留下点财物就甭想安生，这些小学子一看就很好欺负，索性压榨个干净。

张五泼皮无赖地抓住其中看起来是领头的学子，那双手和鹰爪一样，让人脱不开身，眨眼功夫，那学子的干净的衣裳肩头就多了个黑手印。

张五嘴里说着卑微的话，语气却像是威胁：“小公子行行好，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你家大业大，还有书读，拿点钱可怜可怜我。”

张五人高马大，比那学子高一个身子，脸上还流着伤口感染过的脓，黑黢黢的脸上到处是疤痕和溃烂的伤口，浑身上下没个干净地方，散着阵阵恶臭。被他抓住的学子忍不住捂起口鼻，想要求救，可他周围的同学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被抓的学子吓得面色苍白，颤声说道：“你把手放……放开，我爹可是云州府丞，再不放开，我让我爹把你抓到衙门！”

张五大字不识一个，哪里听得懂学子的话，只觉得这位学子在逞能，就是身上藏着钱不愿意给他。

“你爹是做官那太好了，做官的最会大善心了，小公子，你也为你爹多做善事吧。”

张五变得更加无赖，提溜着学子的领子，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周围人也被被吓得够呛，衣领扯着脖子容易窒息，纷纷劝张五把人放下来。

果然，不到一会儿，学子的脸被憋得通红，眼睛不断地往上翻。花儿和刘老四也惊呆了，没想到张五这么没有分寸，学子已经自报家门，显然是权贵之人，他们怎么得罪得起。要不是张五穿着破烂，说的内容是乞讨的话，这行为已经和强盗无异了。

“就在这，给我教训他，救下公子！”这时，从远处传来学子书童的声音，他之前陪着自家公子跳格子，可看到张五赖在街边的模样，预料到可能生的危险，劝公子离开劝不动，只好返回叫护院帮忙护送公子。

果不其然，恰好就生在他们家公子身上，那乞丐厚颜无耻，当众讹钱，还置他们家公子性命不顾，还好他及时叫来府中的护院，不然酿成大错，他可没法收场。

张五看到从巷口跑来的几个壮汉，自知不妙，松开手中的学子，不敢久留，立马卷铺盖走人，而那些壮汉没想放过他，跑着追上去。

学子也有惊无险，脸在书童的安抚下渐渐恢复了颜色，嘴唇还止不住颤抖，作呕：“你，叫他们一定要抓住那泼皮，绑到府上，让爹把他打死！……”

书童在一旁连连称是。

角落里，刘老四咽了咽嗓子，拱了拱花儿的手臂：“张五还逃得了吗？”

“凶多吉少，这下张五得罪大人物了，非死即伤。”花儿抱臂看着，脸上是无情的冰冷。

“那这地盘我还能待吗？那些家丁会不会来驱赶乞丐？这格子咱们俩也不好全部抹平啊。”刘老四不安地说。

“乞丐是驱散不完的，府里的老爷哪有这么多闲力气，又不是都牵扯到自家的孩子，别想太多，等天下场大雨，这泥路的格子就会被冲刷掉，风头过了，你再占这地盘。这件事在城中肯定会引起轰动，毕竟不是哪个乞丐可以惹到权贵，张五估计会死得很惨。”

“花儿，你是因为偷听十全书院的课才知道那么多的吧，我听小凤说你一直偷听十全书院的课。”

花儿撇了撇嘴角，小凤真是个小话痨，什么事都告诉刘老四：“十全书院的确会说一些官场和市井的事，让学子了解时政，我不过是知道一些皮毛混日子罢了。”

“花儿，你要是男娃娃，我讨饭也得把你送去读书，说不定还能当个探花，咱们就不用当乞丐了。”

“刘老四，虽然朝廷也没下令限制身份考试，但能读书，参加科举的哪个不是高门大户，有权有势，我就算是男娃，也未必能顺利通过。”花儿虽然年纪小，但经历苦难太多，言行举止有种说不出的成熟，加上偷听了十全书院的课，对这世道更加失望。

刘老四深谙此道，人的命运大都不能被自己掌控，就像他，不是愿意做乞丐，他也曾是老实勤劳，靠自己双手吃饭的人，现在还不是被逼成乞丐。

帮助刘老四赶走张五，两人肚子也饿了：“今天的伙食该怎么解决？”花儿摸摸肚子问道。

“折腾那么久根本没时间讨饭。”刘老四手枕着头，看着月亮快要升起，晚上没什么人行走，更要不到饭了。

花儿突然想起什么，打了个响指：“我有一处可以去，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