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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猛掐过的脖子酸疼无比,降谷零晃了晃还处于半晕的脑袋,努力想把眼前五颜六色的斑点甩开,让视野更清晰一点。
他撑坐在地上,仰头看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黑泽阵。大脑一时给不出及时的反应。
哪怕对方上来就骂了他。
想到这个,降谷零猛地反应过来,“你……你会说话?”
被掐脖的经历让他的声音听着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又沙又哑,还有点劈叉。好在黑泽阵还是听懂了。
不过男孩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的打算。他低头看着脚边趴着的降谷和彦,面无表情的高举手中的黄铜摆件,像是打算再给被他打晕的男人的后背再补上几下。
黄铜的羊角做工锋利异常,被男孩举过头顶,与吊灯发出的灯光相互辉映,折射出了一道寒凉的十字闪光。
降谷零的心也跟着一凉,他立刻往前一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两步,才赶在尖尖的兽角埋入人体皮肉之前抓住了黑泽阵的手臂。
“你等等!”降谷零喘了两下才能继续发声:“仅仅只是教训他的话用这个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回应他的是银发孩子不耐烦和嫌弃的一个白眼,降谷零不为所动,没有松手的打算。
时间太短,降谷零只能靠降谷和彦还在微微起伏的身体判断出他目前还活着。他刚才是被从后面敲脑袋给敲晕的。
黄铜摆件非常锋利,羊角的部分完全可以做匕首冰锥之类的后备凶器。只是打晕还好说,要是让黑泽阵就那么刺下去,降谷和彦很可能就没命了。事情的性质也就不一样了。
“别冲动,我们可以……”降谷零一顿,他本来想说可以报警的。但想到黑泽阵以及自己身上古怪的地方,还有降谷和彦刚才释放出的那只大狗,这句话又有点说不出口了。
“……总之,你别冲动。”降谷零词穷了,只能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一点说服力。
果然黑泽阵一脸烦躁的去掰他的手指。降谷和彦带给他的后遗症还没有消退,降谷零坚持了没几秒就被原本力气就比他大的黑泽阵挣开了。但出乎意料的,银发的男孩没有继续刚才的动作。
黄铜羊角被他随手扔到一边,撞在柜子角发出了“咚”的一声。他拖着锁链来到降谷和彦的脑袋边,非常干脆的冲着他的脸就是一脚。
这一脚用力不轻,降谷零都听到了一声清晰的骨头错位的声音,反射性鼻酸的同时又觉得爽爆了。
正当他也想如法炮制,也给这个男人来上几脚的时候,脚下的地板突然传来了强烈的震动感。
整个房子都在微微颤动,茶几上的遥控器掉在了地上,厨房传来了一阵霹雳乓啷。墙上的壁画与挂历都在摇晃。
降谷零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站稳,黑泽阵却没有他这么幸运了。他手腕脚腕还带着沉重的镣铐,拖着笨重的金属制锁链,有这些拖累的,男孩摔坐在了地上。
“是地震吗?”降谷零跨过降谷和彦的身体,去扶摔倒的男孩。
他虽然这么问了,但却已经把这个可能排除掉了。金发黑皮的男孩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趴在地上没有动静的男人身体,两只手暗暗用力,两腿微微拉开距离。这是一个随时准备发力跑步的姿势。
相比而言黑泽阵就比他淡定多了。他借着降谷零的力站起来后,把拖在地上的长锁链捡起来抓在手里。
无形的威压从降谷和彦的身躯中向外扩散。男人身下的影子正在消失,它向上兼容,逐步融进了降谷和彦的身体里。
几秒钟的安静过去后,一声非人的嘶吼蓦地从男人身体里爆发。
赤红色的六头恶犬猛地跳了出来,裹挟着惊人的腥臭味向两人冲来。六颗与蛇类的灵活媲美的人头纷纷张大嘴。
降谷零再不犹豫,抓着黑泽阵的手腕扭头就向外冲。
尖锐的利齿还沾着黏着的涎液,因两人早有准备,只是擦着他们的边过去。
身后是发狂的恶犬,一脚落在地板上,带来的震感都能让他们身形不稳。降谷零拽着黑泽阵往前跑,顺手把目之所及的物品往后拨,一路没有回过头。
当他们冲出大门跑到院子里,恶犬紧随其后,只能供人通过的门廊仅能容纳它的三颗头探出去,剩下的身躯就被卡住了。
终于有了能喘息片刻的机会降谷零也没有大意,他没有停留的打算,拉着黑泽阵头也不回的往街上跑。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没有行人。这一片都是住宅区,大多都已经熄灯了,离这最近的商业街步行要十五分钟,降谷零稍一沉吟就带着黑泽阵往反方向跑去。
那里有一个小公园,旁边是一片人造的小树林。那只狗的底细他现在还不够清楚,贸然与外人接触很可能会把无辜者卷入,还是先藏起来好了。
没时间把这些想法和黑泽阵讲,幸好看起来挺桀骜不驯的男孩一路都没有反抗,任由降谷零拉着他到处跑。
降谷零现在也没空思考他反常的乖顺。两人一路狂奔,终于到达了小公园,他左右看了看,放弃了需要绕行的林荫小路,拽着人直接横跨灌木丛钻进了树林。
在一颗树干粗壮的树后蹲下,降谷零侧耳去听外面的响动,有点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声音。
他又不放心的抽了抽鼻子,仔细嗅闻,那股鲜明的臭味也没有出现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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