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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夜幕之下赌字屋门口身体如一座小山般壮硕的山魈伸手挡住了刘嚣,背脊和肩膀的肌肉高高隆起,让山魈本就不大的脑袋显得更加袖珍,脑袋上的那只独眼俯视着眼前这个人类。刘嚣当然记得这位门神,或者说赌字屋的保安,因为上次就是这家伙把自己轰出去的。伸手从袋子里掏出3个岢岚币,随手抛了出去。一条细长的舌头瞬间卷走半空中的钱币,飞快缩回嘴里,山魈咬了咬岢岚币,满意的左右看看,之后,小眼珠子向屋内转了转,示意刘嚣进去。好歹在亚丁城也混了一段日子,城里的规矩刘嚣已经摸的七七八八。赌字屋内,中心区域有四面水幕镜像,分别面向四个不同方向,也许是因为顾客人不多,或是正在生的战斗不够,目前只有一面有影像,水幕前的桌椅上,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城内的居民,其中有一个刘嚣认识,正是精灵族的牵引探诺尔思,精灵人独有英俊外貌让他在一众歪瓜裂枣的生物中显得特别显眼。此时的诺尔思正全神贯注盯着水幕镜像,眼睛都不带眨的,而且那种投入远不是一场赌局这么简单。连刘嚣走到他身边坐下,都没有引起他丝毫注意。一只月兔扭着腰走了过来,刘嚣点了两杯火烈,又从月兔的手中接过一张兽皮。兽皮上写着一排小资,“卡多雷战波提斯,波提斯1赔o。1,卡多雷1赔1o。7。”
这一看不要紧,刘嚣两个眼睛直接瞪圆。什么?!塔尼娅他们与魔族七十二种碰头了!?一个是可以算朋友的种族,一个是刚刚得知的强族,他们怎么就碰到一起了!?顾不上这夸张的赔率是怎么出来的,刘嚣立刻看向水幕镜像,如果说城外除了人族之外还有谁让他记挂,那肯定就是塔尼娅了,而这次她们的对手居然是刚刚灭了诺托兰人的波提斯。水幕镜像是一个俯视的视野角度,而且一直在快移动,并不是很聚焦。一开始只能看见一片漆黑,但随着视野偏转,能看见地面上有大量高举着的火把和点燃的篝火,从火光照射之处,可以看出他们正在一片草原上列阵,依旧是一丝不苟的长方形布阵。画面继续平稳移动,出现了整个战场的远景,精灵阵线犹如一条火龙横亘在地面,不断有箭矢掠过半空,刘嚣也只能在火焰的背景下才能识别出那些飞行中的箭矢。波提斯呢?为什么整个画面中看不到波提斯的战阵?“波提斯在哪?”
刘嚣开口问道。听到刘嚣的声音,诺尔思才从梦中惊醒一般扭头,他的表情满身焦急和忧虑,“是你?任平生。”
“我刚到,为什么看不到精灵族的敌人!?”
刘嚣理解诺尔思为什么如此专注,在赌字屋内,或许只有他俩才是真正关注这场战争的人。“波提斯是魔族,他们在黑暗中可以视物。”
诺尔思眉头紧皱,给刘嚣以答案。怪不得在镜像中没有波提斯的身影,原来你这些家伙根本不用火把,他们就隐藏在夜幕之中。“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人都紧盯着水幕。“暗夜降临后战斗才开始。”
“怎么生的?”
“波提斯守在镜湖南侧,控弦他们正好从南侧过来,他们不应该在暗夜中行军的,如果是白日,肯定不会被波提斯撵上,即便被追上,也可以逃出大部分人。”
“你是说,他们就在城外?”
刘嚣惊诧道。“是的,一湖之隔,就在南边!”
一场战争,居然就在眼前,刘嚣取出一支烟,点上,狠狠抽了一口。“有赢的可能吗?”
其实刘嚣知道答案,他相信赌字屋的赔率印证了很多东西,但他还是希望从诺尔思口中听到一些希望。诺尔思沉默了,没有回答他。“你嘴里的是什么,给我来一根。”
刘嚣给他递上一根烟,同时给他点上。诺尔思狠狠抽了口,连连咳嗽,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又继续狠狠抽着。镜像来自于被控制的飞行兽,飞行兽一直在战场上空盘旋,使得他们总是只能看到一小部分战场,而且因为精灵的箭矢太过密集,飞行兽有好几次险些被射中,这让画面中的战场越来越远,显然是因为飞行兽飞得更高,害怕被流矢误伤。但即便如此,刘嚣还是从局部战场看出了端倪。因为精灵的部分前锋线已经被黑暗吞没,火把散落一地,拖着蛇尾的黑影从精灵尸体上滑过。开阔地带,黑暗,或许还有个体实力差距,精灵族全都处于不利局面,这仗根本没得打。“希望控弦能多逃出一些人。”
诺尔思无力叹息。画面一闪而过,但刘嚣还是捕捉到了战场中的那具倩影,被众人簇拥着,周身绽放着圣洁光华,金色长披散肩头,手持长弓,看不出一丝慌乱。这一幕也被诺尔思看到,但他的焦点却与刘嚣不同。“那是圣光信仰!”
他噌的一声从座椅上站起,颤抖着低声吼着,“那个控弦贵族,居然是天赋圣光!”
诺尔思是牵引探,他的眼光自然毒辣,只是一眼,就看出塔尼娅周身的光芒不简单。“天赋圣光信仰?”
刘嚣确认问道。“对!我不会看错,她点亮的是治愈圣光,说明她已经完成神赐。”
诺尔思激动的原地打转,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定要保住她,一定要保住她。”
“那是圣光神祇的天赋神赐啊!太珍贵了!如果我们有她,不,如果她能去史隆界,一定要保住她,一定!”
诺尔思已经陷入魔怔,他已经无心再看镜像,不断来回踱步,拼命想着可以救出塔尼娅的方法。但最后,他无力的坐回位置,原点法则的存在,让他无计可施。刘嚣一直注视着镜像内的每一个细节,直到他在影像中看到一个亮着璀璨光芒的高塔,那是亚丁城的高塔。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起身,拍了拍诺尔思的肩膀,并在桌上留下了酒钱。接着,他默默的离开赌字屋。没有返回炼字屋,而是径自向亚丁城的大门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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